随後花洒声响起,再然後,隐隐有食物的香气飘来。
江淮从床上挺了起来。
过了会儿就见楚明端着碗走进来,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把另手带着的小桌撑在床上,“瘦牛肉粥,将就着吃吧。”
江淮轻顿,目光扫过他湿润的发梢丶水迹未干的脖颈和被水透湿的白t,犹豫两秒後说:“谢谢。”
“不客气。”楚明走到客厅吹头发。
吃完江淮去厕所简单收拾捯饬了一下,往床上坐去。
楚明站到卧室灯旁正要帮他关了,就听江淮说:“你上来睡。”
楚明指尖一抖:“……我怕碰到你伤口。”
“没事,”江淮半秒犹豫都没有,吩咐道:“你上来睡。”
楚明拗不过他,拍灭灯後往床上坐去。
躺下,脸侧着门的方向就闭了眼,光速入睡。
江淮凑过去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
他小声地嘟囔一句:“猪吗这麽能睡。”
他照旧想跟着他的呼吸声,但楚明侧对着他睡实在是听得断断续续,很拱火。
江淮直起上半身把楚明搬至正面朝上。
果不其然,就算这个动静楚明都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江淮:“……”
猪!
楚明睡着之後就跟死了一样。
除了还起伏着的胸膛和一进一出的呼吸,肉眼看不出他有任何活人的特征。
江淮护着腿向他蜷缩去,在外界虫鸣蝉叫热闹的静谧追着楚明的呼吸慢慢调整气息,压在胳膊上的手臂无意识地滑向旁侧,他沉进了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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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样。
楚明的闹钟只叫得醒江淮。
江淮直起上半身偏过头,沉着脸在闹铃的尖锐声中欣赏楚明是怎麽起床的。
闹钟长续航地响着,楚明好一会儿才哼哼着开始伸手在背部下方乱摸,找手机。
摸了半天都没摸到,他微微挺起来的背又贴回去了。
江淮看得想笑,下床迅速进卫生间清洗一番,把牙刷戳嘴里便走到床边垂目看他。
楚明醒了。
但显然不是被闹钟叫醒的。
江淮也是这时才注意到他左手手腕上有块腕带一样的东西,肉眼可见高频度的震率——和那种负责叫醒的电击手环差不多。
江淮挑了下眉,含混地说:“还梦呢?”
“……嗯丶嗯?”楚明慢慢坐起来,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後说:“早上好。”
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哑。
“早上好。”江淮回了句,蹦进卫生间吐快要被捂热的牙膏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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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车。
楚明拿早餐时顺手给江淮带了个白面馒头和豆浆。
江淮一口咬得深,叼着馒头坐上出租车,咀嚼多时才问道:“你不吃吗?”
楚明坐直说:“清醒再吃。”
“还没睡醒?”江淮把馒头从嘴里拔出来,歪头从下往上看着他眼睛:“你昨晚不是睡挺好的吗?”
楚明脑袋往後仰了些:“……我等会下车走几步就好。”
江淮看着他轻拧了下眉:“睡神。”
楚睡神:“……”
到教室时跟末日变天似的,教室外的大空地全是一摞摞的书,教室里三桌一拼单桌成列,空空荡荡的。
江淮走到座位发现桌肚里没书,刚想拧眉就见赵逵逵走来,笑说:“哟,你俩回来了?”
江淮问:“我书呢?”
楚明从他背後走进去。
“哦忘了你新来的,每周周考布置考场书得搬出去,”赵逵逵说:“我帮你俩搬的!仗义吗?”
楚明轻轻地点了下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