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馀光瞥了他白得跟死人脸似的卷面一眼,替他默哀两秒後收回视线。
徐红梅连着检查并批斗好几位同学的改错不认真并发号“罚站”指令之後,站到了江淮旁边。
都不需要捡起试卷细看就气得血液倒流!
她当即怒吼:“你这是改的什麽?!”
江淮写字动作一停,“改错。”
徐红梅:“……”
她指着几近空白的卷面的手指都在抖,怒气冲冲地捞起前桌的赵西:“你来说,我说的改错要求是什麽?”
赵西扛着这飞来黑锅苦命地站起来:“把答案抄一遍,除此之外还要在材料里勾画答案出处。”
“坐下吧,”徐红梅缓了缓:“你看看你改的是什麽?画两条线就行了吗?首先态度就没摆端正,你学得好个屁!”
江淮扫了眼自己的试卷,不解:“我态度挺端正的。”
“……你还跟我犟?”说着徐红梅随手把赵西的试卷抽过来拍在江淮桌上,“你看看,别人的改错和你的改错,你纯粹就是应付了事!”
江淮看着这张多馀的试卷。
卷面空白全被红笔填充满令人眼睛痛的狗爬字,材料里时间点丶人名丶句子中心语全被圈起来满试卷地牵线。
跟月老似的。
“人家这才叫改错,”徐红梅说:“你这次改错作业没完成,历史课都给我罚站三天。重新按赵西的试卷标准改错,明天上课丶哦不,下课之前交给我看。”
江淮斜乜她一眼:“等一下。”
徐红梅看着他。
“我改错有自己的习惯,”江淮尽量平和地说。
“嘿哟,你考三十几分跟我说你有自己的习惯,”徐红梅冷笑一声:“我就是脚上涂点墨水在答题卡上乱踩都比你考的分高,还跟我扯有自己的习惯!”
江淮拧了下眉:“我就是考零分也可以有自己的习惯。”
徐红梅:“……行,我管不了你。”
她气得擡手就往里捡起楚明桌上的试卷,检查完气冲冲地把试卷甩回去。
又往前开始搜刮其他同学的改错情况。
大概是逮到一个紧急找补的人,立马吼起来:“站起来!改的是什麽狗屎东西,站着给我改,改不完请家长!”
同学颤颤巍巍地端着卷子开始握笔摩擦起火。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还有些放松地说悄悄话的人都受不住气压地闭起小嘴巴。
仅用少得可怜的馀光去确定徐红梅的位置。
江淮弯腰捡起飞到自己鞋边的楚明的试卷。
捡起来瞄过上面满当当的痕迹,挑了下眉。
捞过草稿本在上面一顿输出。
楚明接过试卷时往推过来的草稿纸上瞄了一眼。
抄一遍答案和看一遍答案区别在哪?
——江淮。
楚明轻顿。
江淮今天还挺不一样的,没直接跟徐红梅杠回去。
若是几天前的江淮,大抵是会不顾情面地跟她掰扯并极大可能会让她去踩一份答题卡并扫描阅卷看看实力……
他看着草稿纸上这些略带情绪丶过分飘逸的字。
或许江淮想问的不只是他,还有徐红梅。
楚明拈笔,写道:
因人而异。但老师只有一个,你就当练字……
两秒後他连着几下杠掉这排字,杠得几乎认不清具体字样时,他重新写道:
“没有区别,你是对的。”
江淮抽过草稿本瞄看了眼上面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