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脑袋磕了下他胸口,以示疑惑:“嗯?”
江淮笑说:“重死了。”
楚明:“……”
他没再管嗓子哑不哑喉咙痛不痛,憋不住地说:“我能抱两个你。”
“是吗?”江淮啧了一声:“那你快点好,我等你来抱。”
楚明拧了下眉,总觉得江淮有点怪,就跟被鬼上身了似的,还甘愿被他公主抱,他不禁问道:“确定?”
“嗯。”江淮挑了下眉:“到时候我再抱点铁,压垮你。”
楚明:“……”病号不能跟江淮待太久,容易气急攻心。
皮蛋瘦肉粥比起几小时前吃的白粥,简直仙品。
楚明连吃几口才停下来说话,喉咙被润过会比刚睡醒那会儿要好得多,他问:“你还去买菜了?”
“恰好有人跑腿。”江淮半真半假地说着,凑过去:“我尝一口。”
“你自己煮好都不馋吗?”楚明轻笑着舀了一勺,多肉那种,轻轻送到他嘴里。
江淮咬住叼走,咽下後才把勺子放回楚明手里,说:“味道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楚明晃了晃勺子:“全是感冒病毒。”
江淮:“……”
饭後江淮去清碗,楚明则看着药包泡了杯冲剂,又拿了点消炎药和润喉糖,坐到沙发边等放温後再喝。
等待的间隙,他淡淡看过茶几上摆开的装盒的果切,像是察觉到什麽,他偏头,往门口扫了一眼。
“看什麽?”江淮边擦手边往沙发走来。
楚明双手捧着纸杯,热气缭绕里是难闻的药味,他抿了一口,去摸胶囊的时候,很轻地问了句:“家里来过人?”
江淮眉梢轻挑:“怎麽猜到的?”
“挺明显的,”楚明快速吃完药喝完冲剂,拧眉去够清水,说:“谁啊?”
“你爸。”江淮坐到他旁边。
“嗯……”清水把嘴里的药味冲淡,楚明这才轻舒气。他拿过一盒果切,戳了块蜜橘:“他来有留话吗?”
“你希望有吗?”江淮往後仰去,靠窝在沙发里。
“无所谓,”蜜橘挺甜的,楚明又多戳了一块,轻笑着去喂给江淮。
江淮咬住。
“话是不是都让你套出来了?”楚明单手撑在他耳边,垂眼,目光从他的唇移到眼睛:“嗯?”
还没咽完,江淮含混不清地说:“差不多吧。”
说话间带出一股淡淡的果香,楚明擡手,指尖轻擦过他嘴角,说:“难怪呢,起床之後你挺怪的。”
“很明显?”江淮愣了下。
“嗯,”楚明手背贴上他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我差点以为你也发烧了。”
江淮:“……”
“其实我也许没有你想的那麽可怜,”楚明抱住他,回忆起今早江淮始终小心翼翼的动作,那份比起平时更轻更缓的谨慎,就像是在碰什麽易碎品。
他在江淮耳边轻声说:“我和他们必然是会有一天,彼此都意识到自己首先是独立的个体而後才是彼此之间具有先天性联系的家人。”
顾微经历的事情他或多或少能从爷爷奶奶那里感受到,很无奈,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他确实有一个不太寻常的家庭,也很抱歉他才出现就成了顾微心里的芥蒂。
但好像也没有那麽糟糕,他并非被禁锢而是被释放,早早地离开顾微,彼此都放过对方;
爷爷奶奶对他也还好,虽说後面因为顾微日渐减少的经济支持关系有所变异,可他在高一的时候也和他们保持了距离……他更多活成了不同于这两方的模样,无疑归功于这片比较空白的生活环境。
“是吗?”江淮拍了拍他後背。
“是,”楚明紧紧地环住他,鼻尖凑到他颈侧嗅了嗅:“怎麽闻不到?”
“闻到什麽?”江淮微愣。
“我记得你挺香的。”楚明小声地说了句。
“啧,”江淮偏了偏头,压到他颈侧闻:“我闻得到。”
楚明很轻地叹气:“那我应该是发烧後嗅觉淡了。”
“喉咙痛吗?”江淮往後仰了些头,指腹按在他喉结,上下扫滑着:“这里是肿的吗?”
“还好,”楚明吞咽了两次:“怎麽?”
“我在想能不能吃点辣吃点什麽刺激刺激。”江淮认真地说。
楚明:“……”
他扫开江淮的手,稍显无奈:“我还是安生着吧,晚点还要给秦苗他们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