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事的身体全凭本能和直觉互相接触,亲吻的范围蔓延到所有方便操作的地方,睡衣不知道什麽时候就脱了,坦诚以见太直白,满室喘息把悖德的刺激和压抑都放得无限大,身体的纠缠和摩擦越发欲罢不能,什麽时候在彼此手里释放的都搞不清楚,直至两人身上都布上一层薄汗,新鲜的疲惫感和酣畅淋漓的满足紧紧包裹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停下来。
和春搂着曲景明的腰,亲了亲他的耳朵,声线莫名不稳,一字一颤悠地说:“明明……我爱你,我特别特别爱你。”
真肉麻。但这颤得跟要哭似的声线可能听着有些可怜,曲景明听得鼻子一酸,转个身,手臂环过和春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肩头,听到和春那颗心脏异常清晰的雷动,听久了,还能听出点节奏韵律来,跟什麽乐曲似的,活活生出几分安神助眠的效果来。
他们又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儿话,就睡着了。
找阿姨的事情,他们给和容讲了讲。和容自己忙是忙,总有手下人能使唤。和春跟曲景明隔个礼拜再回家,家里已经多了个人。据说是和容手下一名员工乡下守寡多年的小姨,姓周,人不到五十的年纪,因为守寡,又不受夫家待见,看上去有些灰败之态,也不是很爱说话,不过做事情利索干净,也不错了。
他们俩周五到家,周六就去外面挑了个小礼物回来送给这位周阿姨,把她当正经长辈似的,恭敬地请她好好照顾陈老太,有什麽事儿及时给他们打电话。
周阿姨收礼物收得很腼腆,人也真是个实在人,知道这家人最担心的就是陈老太的身体,後来跟陈老太熟悉了,话头多了起来,没事儿就总劝陈老太去做个全身检查,自己知道个清楚,不瞎想,孩子们也放心些。
陈老太脾气躁起来那是要骂人的,周阿姨都笑吟吟的,不跟她计较,搞得她骂人骂得很无趣。被这麽烦扰了大半个月,终于还是去检查了一次,从数据来看,各项指标自然都有点问题,但按她这个年纪来看,也算不上什麽大问题,总体来说,医生还是给了个“身子骨挺健朗”的评价,嘱咐她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多锻炼身体。
体检报告摆在和春面前,他翻了翻,也看不大明白,只听了陈老太的口头汇报,就放下了。那边的曲景明又拿起,倒是一项一项看得很认真,但也不太搞得明白那些数据各自都代表了什麽状况。反正检查了没有大问题,他们也就放下心了。
陈老太哂他们:“瞎操心,害我花这冤枉钱。”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俩孩子合数给她打了个大红包做安抚,她笑纳了。
现在家里有了阿姨,不仅减轻了陈老太的孤独,连院子里的大鹅和小狗都活泼了许多。大鹅已经是老鹅,轻易飞不动了,小来从体型上看,却已经不是一条“小狗”,攀起来,也是能搭到和春胸前的高度了。
老人和动物,把一幢大别墅的氛围打造得挺热闹。
到这年六月份,和容的公司基本搬到了彷州,公司那用了好几年的冷冻机也到了要大修的时候,这次她没空再去山东见那家厂子的人了,随便派了个手下的姑娘去。翻资料的时候翻到当年偷偷录的饭桌上的音,本来是录着以防万一的,後来终究没用上。
如今,不用导出来听,她也能记得那猥琐老男人当时说了什麽下流话,怎麽占她便宜的。光是想想,还恶心得头皮发麻,于是又给手下的姑娘加了个护花使者同去,派的资料工具里包含了一支崭新的录音笔。
忙碌告一段落,她和顾剑锋就开始想着筹备婚礼了,他们私下属意大俗的国庆,想着这样不耽误大家时间。後来找了个大师算日子,那大师眼看也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十分“恰巧”地也给算出个国庆假期某一天。
日子敲定了,时间就紧了,这时候有钱有势的好处就出来了,难定的场子,难排的策划师,一甩钱,一亮□□公子的身份,就都拿下了,鞍前马後的人前赴後继,竟然用不上两位新人操心什麽,于是对这场婚礼,两人都没心没肺地当了甩手掌柜,非必须本人出场的项目,一律找不到人。
然而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可以甩手给别人打理,却有人的事情必须和容出面。
她八百年难得接一个陌生的座机来电,结果这来电就来自二中。那是七月初,马上就放暑假了,二中高一一班的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和容说:“你家孩子平时看着挺乖的,这学期成绩也平稳,这期末考试不知道怎麽想不开,就搞起作弊这一套来了,这是不是平时缺少家庭关爱啊?”
和容搞不懂作弊跟缺少家庭关爱有什麽关系,但她盯着墙上的时钟看了一会儿,算了算今天还是有点时间安排给学校的,便回了话:“我今天可以过去看看什麽情况吗?”
老师:“行,晚上十点前都可以,十点後我就下班了。”
和容添上这一笔行程,挂了电话,从手机里翻出和春的号码,想了片刻,终究没拨出去,转而翻到曲景明的号码,拨了出去,结果却是和春接的:“姐。”
和容一愣,眉角直觉性地跳了一下,她没时间细究这份直觉,既然电话左右是和春接到,她也就不顾忌那麽多和春的心情了,反正他迟早也得被拎进办公室对质教育,开口直言道:“我今晚去一趟你们学校,你好好想想你作弊的嫌疑是怎麽回事儿。”
和春:“啊?!”
和容一听,就明白了:“你没做?”
和春:“我哪能啊,我敢作弊老师不找我,明明也会打死我的。”
和容心里一松:“那你好好想想哪里惹的嫌疑,到时候来了办公司,给自己自证一下清白。”
说完,她挂了电话。心里又浮起那丝直觉,脑子里闪过刚才和春的话……这小子什麽时候又喊上“明明”了,破小屁孩,三个月不监督,难道就要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