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这几天在锻工房里,真有种活在地狱里的感觉。
他一辈子跟锅碗瓢盆打交道,哪里抡过铁锤,搬过铁锭。
一天下来手上全是磨破的血泡,钻心地疼,腰都快不是自己的。
下了班,他连走回四合院的力气都没,干脆就瘫在厂里集体宿舍。
他对聋老太太有气,也有怨。
这老太太总在他耳边念叨秦淮茹的坏话,要不是她搅和,自己跟秦淮茹的事兴许早就成了。
他现在不想看见她,更不想听见任何跟她有关的消息。
谁知道,两天后,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就传进厂里。
聋老太太,没了。
第一个现的是邻居刘大妈。她瞅着老太太都两天没露面,心里犯嘀咕。
早上端了碗温着的棒子面糊糊想去瞧瞧,刚推开那扇虚掩的门,一股死气就扑面而来。
老太太直挺挺躺在炕上,身子早就凉透。
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双眼珠子睁得老大,直勾勾地瞪着房顶。
那眼神里不知道是后悔,还是不甘心。
“死人啦——!”
刘大妈手里的碗“哐当”掉地上摔个粉碎,扯着嗓子就嚎起来。
整个四合院像被扔进一颗炸弹,瞬间就炸开了锅。
人死了,总得有个管事的。
街道王主任第一时间赶到,看着屋里这凄惨的景象,一个劲地摇头叹气。
她冲旁边的人摆摆手,“去厂里,把何雨柱给我喊回来。”
不管这傻柱多混蛋,他终归是老太太名义上唯一的“亲人”。
傻柱接到消息时,正浑身油污地在车间里跟一堆铁疙瘩较劲。
“聋老太太没了”这几个字钻进耳朵,他手里的铁块“咣当”一声砸在脚边。
整个人都定住,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死了?怎么就死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他被工友推搡着,丢了魂一样往四合院走。
一进院子,就瞧见老太太家门口黑压压围了一圈人。
刚挤进屋就看见炕上那具盖着薄被,已经硬邦邦的尸体,眼泪一下就冲出眼眶。
“奶奶!”
傻柱一下扑到炕边,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那哭声里有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慌乱和心虚。
老太太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要是自己没跟她闹掰,要是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她是不是就不会死得这么快,这么惨?
傻柱哭得撕心裂肺,院里人看着他也是一阵唏嘘。
可同情归同情,有些话不说不痛快。
许大茂缩在人堆里,瞧着傻柱那死了亲爹的熊样,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他清了清嗓子,那公鸭嗓子立马就响起来。
“哎哟,这哭得,听着可真是情真意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