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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放逐（第2页）

"不用。"霍震霆打断他，"林强的案子怎麽样了？"

"证据确凿，至少十年刑期。"赵明哲压低声音，"他承认给阮先生下药，但坚称没打算真的伤害他，只是想。。。离间你们。"

霍震霆冷笑："成功了。"

电梯门开，他大步走出，留下赵明哲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健身房内，霍震霆在卧推架上加了远超安全限度的重量。肌肉在极限负荷下颤抖，汗水浸透背心。旁边私教几次想劝阻，都被他眼神吓退。

"霍先生，这样会拉伤肌肉。。。"私教最终还是开口。

霍震霆充耳不闻，继续增加重量。杠铃压下来时，左肩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牙完成最後一组，起身时左臂已经擡不起来了。

医务室里，队医皱眉检查着他的肩膀："肌肉严重拉伤，至少休息两周。"

霍震霆盯着墙上的人体解剖图，突然问："心脏碎了能缝吗？"

队医愣住："什麽？"

"没什麽。"霍震霆穿上外套，"能开车吗？"

队医摇头："建议不要。"

但霍震霆还是自己开车走了。方向盘在右手中显得格外沉重，左肩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却奇异地缓解了胸口的闷痛。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穿行，最终停在了一栋公寓楼前——他和阮小绵曾经的家。

指纹锁还能识别他。推开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阮小绵的气息。霍震霆站在玄关，不敢深入，仿佛那会惊扰什麽珍贵的记忆。

最终，他走向阮小绵的画室。画架上蒙着布，揭开後是未完成的《共生》系列最後一幅。画中两株藤蔓被利刃斩断，断口处本该镶嵌宝石，现在只留下空白。

霍震霆坐在地板上，背靠画架，手指轻触那些空白。颜料还没干透，沾在指尖，是阮小绵最爱的钴蓝色。他想起小家夥画画时专注的侧脸，舌尖微微探出嘴角的样子，想起颜料沾在他鼻尖时，自己忍不住亲吻的冲动。。。

左肩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但霍震霆不想动。他蜷缩在画室地板上，手里攥着一管干涸的颜料，像抓着最後的救命稻草。窗外，夜幕再次降临，城市的灯光亮起，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明。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霍震霆掏出来，是医院体检中心的提醒：年度体检预约。他正要删除，忽然瞥见下面一条新闻：《阮小绵纽约个展延期，艺术家身体状况引担忧》。

霍震霆瞬间坐直，点开链接。简短的消息称阮小绵因"健康原因"推迟展览，具体细节未透露。配图是狗仔偷拍的照片，阮小绵从医院出来，脸色苍白，眼下青黑比新闻照片上更明显。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霍震霆立刻拨通赵明哲的电话："查阮小绵在哪家医院，现在！"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像凌迟。霍震霆起身，在画室里来回踱步，左肩的伤被彻底遗忘。最终，他抓起车钥匙冲出门，不管赵明哲是否查到信息，他必须立刻飞纽约。

电梯门开时，手机响了。霍震霆急切地接起来："说！"

"纽约长老会医院。"赵明哲快速汇报，"急性胃炎，已经稳定了。但是。。。"

霍震霆的手指捏紧手机："但是什麽？"

"阮先生拒绝所有访客。"赵明哲小心翼翼地说，"特别强调。。。包括您。"

这个补充像钝刀捅进心脏。霍震霆站在电梯里，看着金属门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领带歪斜，眼睛布满血丝，嘴角还带着淤青，是昨晚在某个酒吧打架留下的。

这样的他，确实没资格出现在阮小绵面前。

"准备飞机。"霍震霆最终说，"我不见他。。。就去看看。"

至少确认他没事。至少离他近一点。至少。。。让自己死心。

车子驶向机场时，霍震霆望着窗外飞逝的灯火。曾几何时，他是那个撑伞为阮小绵遮风挡雨的人，现在却成了伤他最深的风暴。如果远离能让阮小绵好起来，他愿意永远站在阴影里，只做那个默默守护的影子。

只要他好好的。

只要他还活着。

只要世界上还有阮小绵这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