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很快传来煮水的声音。阮小绵坐在新沙发上,环顾这个焕然一新的家。消毒水味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面条的香气和淡淡的木屑味。墙上的挂钟指向八点,秒针走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霍震霆端着两碗面出来,热气腾腾。阮小绵接过,小口啜着汤。味道和以前一样,霍震霆的拿手菜——清汤面加溏心蛋。
"好吃吗?"霍震霆问,眼中带着期待。
阮小绵点头:"嗯。"顿了顿,"明天去医院复查。"
霍震霆的筷子停在半空:"我陪你去。"
"然後去买新地毯。"阮小绵继续说,"不要灰色的。"
"好。"
"还要一盆绿萝。"
霍震霆的眼神柔软下来:"好。"
简单的对话,却让两人都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面条吃完,霍震霆去洗碗,阮小绵站在阳台上看夜景。北京的天空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微弱但坚定地亮着。
身後传来脚步声,霍震霆拿着一杯温水走过来:"吃药。"
阮小绵接过药片和水,乖乖吞下。霍震霆站在他身後,手臂虚环着他的腰,不敢真正抱上去。阮小绵叹了口气,向後靠进他怀里。
"睡吧。"阮小绵说,"明天还有很多事。"
霍震霆的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好。"
新床很舒服,但两人都睡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对方。半夜,阮小绵翻身时不小心碰到霍震霆的肩膀,听到男人压抑的闷哼声。
"疼?"阮小绵小声问。
霍震霆摇头:"不疼。"
阮小绵打开床头灯,看到霍震霆额头的冷汗。他轻轻掀开被子,检查纱布——又渗血了。
"去医院。"阮小绵果断决定。
霍震霆拉住他:"凌晨两点。。。"
"现在去。"阮小绵已经下床穿衣服,"急诊。"
霍震霆看着阮小绵忙碌的背影,胸口泛起一阵暖意。他的小画家,还是这麽固执,这麽。。。爱他。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医生拆开纱布检查伤口,皱眉:"缝线全崩开了,怎麽弄的?"
"组装家具。"霍震霆老实回答。
医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开始重新缝合。阮小绵站在一旁,手紧紧攥着衣角。每次针穿过皮肤,他都跟着皱眉,好像疼的是自己。
"好了。"医生包扎完毕,"别再折腾了,再裂开就留疤了。"
霍震霆点头:"谢谢。"
回家的路上,阮小绵一直沉默。直到进了电梯,他才突然说:"以後不准受伤。"
霍震霆想笑,但看到阮小绵严肃的表情又忍住:"我尽量。"
"不是尽量。"阮小绵瞪他,"是必须。"
霍震霆点头:"好。"
电梯门开,两人回到焕然一新的家。消毒水味已经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新家具的木香和淡淡的药味。阮小绵径直走向卧室,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霍震霆。
霍震霆站在门口,不确定自己是否被允许上床。直到阮小绵不耐烦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睡觉。"
霍震霆轻手轻脚地躺下,尽量不碰到伤口。黑暗中,阮小绵突然翻身,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肩膀,将头靠在他完好的右肩上。
"晚安。"阮小绵轻声说。
霍震霆的喉结滚动:"晚安,绵绵。"
这个久违的昵称让阮小绵的眼眶又热了。他往霍震霆怀里蹭了蹭,嗅着熟悉的龙涎香,终于感到一丝久违的安心。
窗外,北京的夜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这个家,也终于开始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