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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厨房夜话（第1页）

第64章厨房夜话

凌晨2:15·泰禾霍宅厨房

霍震霆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系上围裙——阮小绵买的，印着卡通小熊图案，与他的冷峻面容形成荒诞反差。平底锅在炉火上微微冒烟，他单手打蛋，蛋清落锅的瞬间发出美妙的滋滋声。

赵明哲站在料理台另一端，正将草莓切成爱心形状。他的围裙是同款，不过是粉色小熊，袖口沾了点果汁。刀尖在砧板上敲出规律的节奏，每片草莓都精确到3毫米厚。

"要溏心？"霍震霆问，目光没离开煎锅。

赵明哲点头："修远喜欢。"顿了顿，"七分熟，撒黑胡椒。"

两人沉默地忙碌着。厨房里只有煎蛋的滋滋声和切水果的哒哒声。竈台上的砂锅冒着热气，里面炖着当归鸡汤——给楼上两位"伤员"补身体的。

冰箱门开合的声音打破寂静。赵明哲取出蜂蜜，调了两杯温水。霍震霆瞥了一眼："加柠檬？"

"嗯。"赵明哲切开黄柠檬，"修远半夜醒来会口渴。"手指灵巧地挤出汁液，"蜂蜜柠檬水润喉。"

霍震霆点头，转身从保温箱里拿出提前发好的面团。他揉面的手法很特别，像在谈判桌上权衡利弊般精准拿捏力道。赵明哲好奇地看了一会儿："霍总还会这个？"

"阮小绵喜欢豆沙包。"霍震霆手指陷进面团，"李姨教过几次。"

赵明哲看着他将面团分成均匀的小剂子，每个都圆润饱满，像经过精密计算。很难想象在并购案中翻云覆雨的手，此刻正温柔地包裹豆沙馅。

"您很爱阮先生。"赵明哲突然说。

霍震霆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捏褶："嗯，那你呢，为什麽喜欢林修远？"

赵明哲将草莓装盘，刀尖无意识地在砧板上划着："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但就是很爱很爱修远。"

霍震霆擡眼看他。赵明哲的眼睛在厨房灯下亮得惊人，眼眶微微发红。

"不想他受委屈。"赵明哲的刀尖划出一个爱心形状，"想让他每天开开心心的。。。"喉结滚动，"只要他开心，是朋友其实也没关系的。"

霍震霆将包好的豆沙排放进蒸笼："什麽时候开始的？"

赵明哲放下刀，靠在料理台边："第一次见面。"嘴角不自觉上扬，"他来公司找阮先生，走错到助理办公室。"

那是三年前的雨天。林修远撑着黑伞站在门口，裤脚被雨水打湿，镜片上沾着水珠。他推眼镜的样子很学术，问路的声音却柔软："请问阮小绵的办公室怎麽走？"

"他那天穿灰色高领毛衣。"赵明哲回忆，"身上有雪松香。"手指无意识摩挲围裙边缘，"说话时会微微低头，睫毛在灯光下投下阴影。。。"

霍震霆没打断他。蒸笼上汽了，白雾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後来他经常来。"赵明哲的声音带着笑意，"每次都走错办公室。"顿了顿，"直到第五次，我才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林修远总是带着问题来——霍氏艺术基金的申请流程，赞助画展的合作条款，甚至只是来借一本绝版艺术年鉴。赵明哲会泡好红茶，准备他喜欢的杏仁饼干，两人在助理办公室一聊就是一下午。

"他批改学生作业时会咬笔帽。"赵明哲突然说，"左边虎牙有个小缺口，咬的时候会卡住。"眼睛亮起来，"我给他买了防咬笔套，他嫌丑不用，我就把所有铅笔都削到刚好不用咬的长度。"

霍震霆看着蒸笼冒出的白汽："记得这麽清楚。"

"嗯。"赵明哲点头，"他咖啡杯柄必须朝右，生气时会转婚戒，画画时左脚会无意识点地。。。"声音渐低，"上周他熬夜批作业睡着了，睫毛在台灯下像蝴蝶颤抖。。。我给他盖毯子时，他在梦里喊我名字。"

刀尖停在砧板上，划出的爱心已经模糊。赵明哲低头，发现自己在哭。

"很奇怪。。。"他抹了把脸，"切洋葱都没哭。"自嘲地笑了笑，"说到他就。。。"

霍震霆递给他一块方巾。赵明哲接过，道了声谢。两人又陷入沉默，只有蒸锅发出轻微的响声。

"您呢？"赵明哲突然问，"为什麽喜欢阮先生？"

霍震霆关小火，看着蛋清边缘慢慢凝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