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废弃印刷厂,中午12点。"对方不理会他的问题,"一个人来,否则那些照片永远消失。"
电话突然挂断,阮小绵站在原地,浑身发冷。照片?什麽照片?他应该告诉霍震霆吗?但男人刚才的反应。。。如果他真的隐瞒了什麽。。。
阮小绵咬咬牙,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将SD卡藏进衣服口袋。离开前,他最後看了眼书房紧闭的门,霍震霆的身影在磨砂玻璃後若隐若现。
对不起,他在心里默默道歉,我必须知道真相。
城西废弃印刷厂比阮小绵想象的还要偏僻。出租车司机在距离一公里处就放下他,说什麽也不肯再往前开。阮小绵只好步行,十一月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他裹紧外套,手指在口袋里紧握着防狼喷雾——这是霍震霆之前硬塞给他的,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印刷厂大门锈迹斑斑,半开着像一张黑洞洞的嘴。阮小绵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厂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霉菌混合的气味。
"有人吗?"阮小绵小声呼唤,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没有回应。阮小绵继续往里走,突然听到身後大门"砰"地关上。他猛地转身,看到三个黑衣人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一周前在小巷里绑架他的人。
"小绵羊,真守时。"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陈爷等你很久了。"
阮小绵後退几步,掏出防狼喷雾:"陈爷在哪?你们说有照片。。。"
"别急。"刀疤脸慢慢逼近,"先把SD卡交出来。"
阮小绵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他们怎麽知道SD卡的事?难道一直在监视别墅?
"我。。。我没带!"阮小绵结结巴巴地说,"让我见陈爷。。。"
刀疤脸冷笑一声,突然冲上来。阮小绵本能地按下喷雾,但对方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过,同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脸夺过防狼喷雾,反手给了阮小绵一耳光。
阮小绵眼前一黑,踉跄着後退,嘴角尝到了血腥味。还没等他站稳,另外两个黑衣人已经架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厂房深处走去。
"放开我!"阮小绵挣扎着,声音因恐惧而尖利,"霍震霆不会放过你们的!"
刀疤脸大笑:"霍震霆?他现在自身难保!"
厂房深处有一间办公室,门半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阮小绵被粗暴地推进去,踉跄着跪倒在地。擡头看到办公桌後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唐装,左手小指缺了一截,正慢条斯理地泡茶。
"阮小绵。"陈爷擡头,眼神锐利如刀,"终于见面了。"
阮小绵的呼吸一滞。这就是害死父母的凶手!此刻却如此平静地坐在他面前,仿佛只是约老朋友喝茶。
"你。。。你想干什麽?"阮小绵强作镇定,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陈爷倒了杯茶推过来:"聊聊你父亲。"语气平和得可怕,"还有霍震杰。"
听到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阮小绵胃部绞紧。他挣扎着站起来,拒绝那杯茶:"他们。。。是你杀的?"
陈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些事没那麽简单。"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看看这个。"
阮小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信封。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照片,第一张就让他如遭雷击——霍震霆和一个年轻女子站在湖边,两人亲密依偎,女子手中抱着一个婴儿。
"这是。。。"
"霍震霆的小女友,和他们的孩子。"陈爷轻描淡写地说,"你父亲帮忙安排的藏身之处。"
阮小绵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照片。霍震霆有孩子?父亲知道?这。。。这怎麽可能?
"继续看。"陈爷示意他翻到下一张。
第二张照片是在医院拍的,女子躺在病床上,怀中抱着新生儿,霍震霆站在一旁,笑容灿烂。而站在角落里的。。。阮小绵瞪大眼睛。。。是父亲!父亲正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不可能。。。"阮小绵的声音支离破碎,"这。。。这是什麽时候。。。"
"十五年前。"陈爷喝了口茶,"霍震杰死前三个月。"
阮小绵的世界天旋地转。如果照片是真的,那麽霍震杰死时霍震霆已经当了父亲。。。而这个秘密,父亲一直知道?
"为什麽给我看这些?"阮小绵擡头,眼泪模糊了视线,"你想证明什麽?"
陈爷放下茶杯,眼神变得危险:"证明霍震霆对你隐瞒了多少。"他站起身,走到阮小绵面前,"那个孩子,现在应该十五岁了。。。你想见见吗?"
阮小绵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霍震霆的孩子还活着?那霍震霆知道吗?如果知道,为什麽不告诉他?如果不知道。。。那这个孩子现在在哪?
"条件是什麽?"阮小绵警惕地问,"你不会无缘无故帮我。"
陈爷笑了:"聪明。"他俯身,呼吸喷在阮小绵脸上,带着烟草和腐朽的气息,"我要霍震霆手里的那份证据。。。和你父亲留给你的SD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