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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跟黄毛在游泳馆打起来的事很快就被游泳馆的工作人员报告给了他们学院的老师。
他们院跟其他院不同,不少人家里都有点关系,很多富二代冲着拿文凭镀金来的,里面学生在学校就跟那大熊猫一样,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动上面的领导。
但今天学校有校友会,校长跟院长都不在,几人就被带到了学工办的办公室。
宋挽头发还湿漉漉的,走的时候游泳馆工作人员看他浑身都是湿的,给他拿了两条厚毛巾。他脸上挨了一拳,除此之外就属脖子上受伤最严重。
那黄毛被他摁在地上揍得嗷嗷叫,最後打不过就用指甲挠,一边叫一边挥爪子,菜市场抢地盘卖菜的摊主们扯头发互撕都没他厉害。
杜秉桥稍微好点,鼻子里堵了团面纸。
学工办的老师尝试私下调解,谁知这黄毛直接把他爸叫来了,他家里给学校捐过一栋楼,里面都是最先进的多媒体设备,校领导见了他爸都得有几分客气,加上宋挽在学院里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
老师看向宋挽:“宋同学,就算方同学耍你不对,你也不该直接动手,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你可以来找老师,老师会帮你处理的。”
杜秉桥扯着嗓子:“老师,您这屁股歪的自己板凳还坐得住吗?”
刚刚出声的老师表情一僵。
黄毛的父亲杵在办公室里,有亲爹撑腰,黄毛直接颠倒黑白,连撬宋挽柜子偷拿宋挽耳钉耍他的事都不承认了,只说是在路上捡的。
休息室没监控,游泳馆内有,反而宋挽先动手打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杜秉桥瞪着坐在对面的黄毛:“叫家长是吧,别以为就你有爹!”
他气势汹汹地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给他爸,但临打电话他又怂了,把手机递给宋挽:“要不……你打电话叫沈阿姨过来?”
宋挽摩挲着手里的耳钉,心中烦得很,这耳钉的针断了一根,暂时戴不了了。他把耳钉攥在手心里:“不叫,又不是什麽大事。”
黄毛的父亲一听,不乐意了,指着宋挽的鼻子:“什麽叫不是什麽大事,你们宋家是很有钱,但也不能仗势欺人吧,我儿子被你打成这样,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黄毛身上也裹着条毛巾,整个人蜷在沙发上,脸上青青紫紫惨不忍睹。他没想到宋挽拳头那麽硬,他不仅被宋挽打了,最後还被宋挽扔泳池里去了。
杜秉桥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见对方这麽蛮不讲理,心想死就死吧,直接把电话打给他爸了。
老师见杜秉桥也要叫家长来撑腰,顿时又化身端水大师,给双方都挪了椅子泡了热茶。
然而杜秉桥的家长还没来,办公室的门就先被校长推开了。
宋挽一直看着窗外,连头都没回。
校长面色不虞,神情十分严肃:“到底发生什麽事了闹这麽大动静,不知道今天校友会吗?我正带顾总参观我们学校新的行政楼呢,就听你们在这儿吵吵!”
听到顾总两个字,窗边的人这才有了点反应。
宋挽怔然扭头,恰好对上顾锦舟的双眼。
顾锦舟站在校长身後,今天是以最杰出校友的身份来学校参加校友会的。
学工办的老师赶紧捧起笑脸:“没什麽,只是学生之间发生了点小摩擦。”
宋挽感觉顾锦舟的目光快速在自己身上掠了一圈,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很狼狈难看的。
手里的耳钉硌着手心,宋挽默默抿紧了唇,低头稍微抓了一把跟乱草堆一样东一簇西一簇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