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会被做死在床上的。
适逢门外响起一阵轻悄悄的声响,或许菲佣听到了刚刚江稚弥摔倒的声音,犹犹豫豫地走进卧室看看。
看见菲佣进门,江稚弥仍然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不是江稚弥不想起来,全身都是使用过度的酸疼,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手指都擡不起来,刚才江稚弥扒窗户已经用掉了仅存的所有体力。
菲佣看到江稚弥可怜的样子十分惊讶,她大跨步上前,弯下腰一个简单的公主抱,迅速解决了江稚弥窘迫的困境。
屁股接触到柔软的床垫江稚弥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菲佣察觉到男生那麽痛苦,机智的把江稚弥翻了个面,让他脸朝下趴在床上休息。
眼下江稚弥的情况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以这个姿势趴在床上,虽然伤害了江稚弥作为男子汉的尊严,却也能缓解江稚弥的苦楚。
“菲佣姐姐。”仅凭江稚弥一个人他绝对逃不出这栋诡异的别墅,男生费劲地仰头,由于疲累唇色发白。
江稚弥艰难去捉菲佣的手臂,浅褐色的眼睛耷拉着,像一只被关在猫笼里的流浪猫,看上去可怜极了:“你帮帮我,我想离开这里。”
“我是直男,我怎麽可能会喜欢男人。”床垫被间还残留着男人身上那股冷淡的香水味,这股熟悉的气息仿若毒蛇一般狠狠缠绕住江稚弥。
江稚弥闻着一阵心慌,连带着语气也慌张起来:“现在他不在,你帮我开门,或者把手机借给我。”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好不好?”
“我的屁股真的好疼……”也许感到委屈,江稚弥眼眶一酸,这双浅褐色眼睛浸了眼泪,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我真的好讨厌他。”
江稚弥抱怨了那麽多话,但菲佣又不会中文。她只留意到了男生始终凝视着卧室的某一处,菲佣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发觉了打开的窗户。
与江稚弥无比伤心的语调相联系,菲佣意识到了危险,顷刻用身躯挡住了男生的视野。
不仅如此,菲佣焦急地比了一个“不”的手势,接着她板起脸,模仿着霍明衍平日里的神态,然後拼命摇头。
江稚弥愣了愣,好半晌才看懂菲佣想要传达的意思。
——原来菲佣以为江稚弥太过悲伤想要跳楼,可是就算跳楼依然不能解决当下的困局。
拿性命要挟霍明衍根本没用,霍明衍又不会在乎江稚弥的死活。
这个玩物损坏了就换下一个,凭借男人的身份地位想要得到什麽类型的玩物都轻而易举,江稚弥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紧接着菲佣变换表情,横着手比划在自己的颈间,示意江稚弥这个做法也不可以。
江稚弥也看懂了,他瘪了瘪嘴,耷拉着眼睛小声说道:“我不会自杀的。”
“就算要拿刀,我也会架在霍明衍的脖子上。”江稚弥慢慢叹出一口气,似乎再也挤不出说话的力气。
他慢吞吞地扭过头,背对着菲佣闭上了眼睛。
菲佣盯着男生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好似也被影响到了,她免不了心疼江稚弥,于是从围裙兜里拿出一支软膏打算帮江稚弥涂药。
就在菲佣弯腰的刹那,原本假装睡觉的江稚弥突然睁开了眼睛。他飞快翻回身把手伸进菲佣的围裙兜,明显想要夺走菲佣的手机。
遗憾的是霍明衍提前预料到了江稚弥的小心思,菲佣的手机在霍明衍吃晚餐的时候被拿走了。
菲佣被男生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她没有防备,导致江稚弥直接从她的围裙兜中掏出了另一件物品。
不是手机江稚弥显然异常失望,他忍着屁股的痛楚直抽气,眼睛无意识瞥向了手上的东西。
——这好像是一张机票,江稚弥怔了一下,因为他在机票的姓名栏看见了自己的名字,而机票的目的地显示国外一个着名的国家。
“这是什麽?”江稚弥疑惑地翻看这张机票,看见了航班的时间在一个月後,他不记得自己有出国的计划。
在出门前霍明衍教了菲佣一个英文单词,此时菲佣把这个单词生硬地转述给江稚弥听。
“marry。”
“结婚?”江稚弥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竟然非常愚蠢地轻声反问,“谁结婚,我吗?”
话音刚落江稚弥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他难以置信地擡起头,而菲佣一只手拿着软膏,另一只手正正对着男生的方向。
这便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支离破碎的关系又如何,那太容易修补了。只要霍明衍用结婚把江稚弥牢牢捆绑住,那麽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好一会儿江稚弥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呼吸,他呆呆地捏着这张毫无分量的门票,徒劳地张了张嘴。
一时间江稚弥觉得天旋地转,面前菲佣的面容随即模糊起来。
轰隆轰隆,江稚弥甚至出现了幻听,因为他听见了天塌了的声音。
这张机票宛若对江稚弥任性玩弄男人感情的最终审判,下一秒江稚弥脱力般地阖上眼,身形一歪,立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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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弥:吓晕了。
霍明衍:醒过来也是要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