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端言语之间无不透露出希望他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正妻。这一顿饭吃下来,谢峥鸣满怀心事,吃的索然无味。
吃过了饭,刘管家来禀,新买的戏班子已经到府上了。
“王爷,戏班子到了,已经安顿在梨香馆。您看,今日要不要先点几出戏来听听?”
谢峥鸣见秦端吃过饭,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怕他刚吃过饭就午睡,对身子不好,于是吩咐道:
“成啊,去安排吧。”
“是。”
刘管家退下了,谢峥鸣拉着秦端,温声劝道:
“你定是早饭没有好好吃,午饭就过了时候,饿的过了,刚才吃了那麽多,若是现下就睡去,一是于腑脏有损,二来,这个时辰若睡了,晚上岂不是要失眠?还是随我去听听戏吧,没准儿听的得了趣儿,就精神了。”
秦端微笑着点点头,顺从的听了谢峥鸣的话。其实,他刚才的确是困了,可是却没打算去午睡。他本想问问谢峥鸣,今日这大半天都过去了,他怎麽还不去书房处理公事,可是,他心里又实在不舍他离开。毕竟两人已经许久不曾像今日这样一同谈心,一起用膳。能被谢峥鸣这样全心全意的陪着一会儿,早就成了他的奢望,他又怎舍得早早结束。
两人一同到了梨香馆,在戏台子下的雅座坐定,那戏班子的班主就带着一衆戏子上来见礼。
“参见王爷,主君。”
刚才刘管家那个人精儿已经和戏班子交代过了称呼,此时谢峥鸣听着班主称呼秦端的这句“主君”,瞬间心里舒坦。
“嗯,赏。”
下人一愣,随即赶紧将事先备好的,等着王爷随手赏给戏班子的银子,拿出一锭来,端了过去,放在班主面前。
班主也没想到,这定王竟这般讲究,只是见了个礼,就得到了一大锭银子,赶紧跪下谢恩。
谢峥鸣又问道:
“戏班子的角儿最拿手的是哪一出戏?最近又排了什麽新戏,说来听听。”
班主恭敬的答道:
“戏班子里有两个大角儿,最拿手的分别是《霸王别姬》和《窦娥冤》,最近小的们正在排《南柯记》。”
谢峥鸣点头道:
“先捡你们拿手的这两出唱吧。”
“是。”
台上装扮好的戏子登台,咿咿呀呀的开唱起来,不愧是刘管家精心挑选的戏班子,的确不同凡响,那唱腔遏云绕梁,婉转缠绵。待唱到楚霸王乌江自刎那里时,楚霸王声音凄楚,握着虞姬的手,唱道:虞兮虞兮奈若何……
台下的谢峥鸣与秦端心里俱是一颤,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当年汜水那一战。当时他们处于明显的弱势,船只又小又破,而敌军巨舰相连,舰队成阵,展开达数十里,气势逼人。
当时,谢峥鸣心中本已绝望,想着将军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可是他看着身旁的秦端,却悲从中来。当时他问了几乎和当年楚霸王在乌江边对虞姬问的一样的话,
“端儿,我的端儿,我不惧生死,可你……你可怎麽样呀?”
而当时秦端却笑着说道:
“天上地下,自然是生死与君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