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很怕疼的,现在却很适应这种痛感,时间太久了,早就痛到麻木。
她感觉心脏一时被人狠狠揪住,和右手的疼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那是一句迟到了十年的“疼吗”。
其实问疼不疼没什麽意义,人总是这样,明明心底有了答案,却还要问一遍。
“不疼,”闻汐哽咽了下,“已经,不疼了。”
“什麽时候的事,这麽严重……”沈虞皱着眉,她早就站起身来,担忧地看着闻汐。
闻汐摇摇头,打断她:“是这几年的事,我不小心伤到了。”
“等我从剧组回来,我带你去医院。”沈虞轻声道。
闻汐就猜到是这样。
可惜她这些年被馀樵带着跑了大大小小的医院,医生建议都差不多,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後续只能慢慢养,而且能恢复到现在这种程度,她已经很满意了。
除了不能擡重物和长时间用右手工作,其他的与正常人没啥区别。
“不用,”闻汐把手收回来,她忍住了没让泪流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我们没什麽关系,你带我去医院做什麽?”闻汐起身,向门外走去,快出门时又扭头补充了句,“合作夥伴这个理由可立不住脚。”
沈虞看着闻汐出门,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脸埋在手心中。
她深深陷入颓废的情绪中。
半晌,沈虞才擡起头来,接起柯菡打来的电话,听也不听柯菡说什麽,说了句马上回来就给挂断。
沈虞勾起一个自嘲地笑来,随手打通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
“查……万恒科技的董事长,馀樵。”
她们之间,馀樵是个很大的变量。
既然闻汐不让查她,那沈虞就查馀樵。
沈虞眸色闪过一丝暗光。
那麽大的伤口,谁会信这是意外。
—
闻汐走出包厢後,步伐快得算是落荒而逃。
她出门打了辆车回到酒店,进房间後还锁了下门。
她的行李箱还立在床边,她动作有些急切地打开行李箱,找出夹层里面放着的药瓶。
那是一款镇定剂,可以抑制闻汐失控的情绪。
副作用其实有些大,她这两年情绪稳定了很多,正在逐步减少剂量。
只是今天她的手抖得太厉害。
她就着水吞下一粒,靠坐在床边,等着药效发作。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体验这种失控的感觉。
闻汐没多久就陷入沉睡,只是这一次梦中却是混乱一团。
闻汐就读于重点高中,成绩偏上,算不上顶尖。
沈虞就不一样了,她成绩好,家世好,是学校里的风流人物。
所以当那天闻汐在艺术机构听到沈虞名字时,是吓了一跳的。
她平时太忙了,放学回家除了写作业外,还要拿她那很旧的平板画画接单。她那个平板是二手的,牌子一般,价格也不贵,她咬咬牙就买下了。
所以没注意过沈虞长什麽样子,但她的名字还是很耳熟的。
那个年代,一个好些的班级里有一大半都是关系户,小团体便有很多。
闻汐在高一时就知道她和很多人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所以很少和班里那些有钱人打交道。
不过她性格好,人也长得乖巧,和其他人关系不错,也……很讨班主任的喜欢。
因此不少人也讨厌闻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