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段,很多频道都在播放春晚,毫不意外,电视一打开就是春晚。
闻汐把遥控器一扔,擡着下巴。
沈虞脸上笑意更甚,“好。”
闻汐看着沈虞背过身继续倒着东西,心里觉得怪怪的。
她俩挨着坐得有些近,闻汐小声道:“你怎麽买年货过来啊。”
沈虞把东西倒完,袋子里还剩了一些,她就把干货放在茶几下层,起身把水果放进了冰箱。
她回来就曲指轻弹了下闻汐的额头,“怕某个小骗子什麽都没买。”
“今晚吃了些什麽?”沈虞微微叹气,“别骗我了。”
闻汐揉了揉额头,小心得看着沈虞的脸色。
她说了三个菜名,不是说假话,她知道今天是除夕,但就她一个人,菜多也吃不完,纯浪费。
沈虞笑了下,紧挨着闻汐坐,“嗯,乖。”
闻汐呼吸重了几分,“你……怎麽突然过来了?”
“这麽多问题啊,”沈虞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但是看没看进去得另说,“想过来就过来了。”
“今天是除夕,你家里人会生气的。”闻汐小声说着,她是怕沈虞会因为她惹得家里不高兴。
“闻汐,”沈虞轻声叹气,“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麽形象?”
闻汐想也不想就说,“是很好的人。”
“滤镜太重了,”沈虞看了她一眼,笑着,“很多人都这样觉得,我也懒得解释。但我想和你解释解释。”
她两距离很近,本来就挨着坐,沈虞一偏头,她都能从沈虞深色的瞳孔里看到她的身影。
闻汐调整了下坐姿,变得端正。
“我并没有你想象得那麽好,很多长辈把我当正面教材,都说我是别人家的孩子,说我听话懂事,说我成绩好不用家里人操心,说我为人端正大方。”沈虞勾勾唇,“实际上呢,我背地里什麽样谁知道?我一点也不想给那个人营造一个好父亲的形象,我叛逆的时候把他收藏了十多年的花瓶摔碎,把一个家宴毁得天翻地覆,酒瓶碎了一地。谁知道,他拿我母亲压我,说她怎麽生出我这种人?他怎麽敢提我母亲。”
“那时候我才十岁吧,但真的被他吓到了。”沈虞笑着,“结果後来不管再搞出什麽事,都被他给无声压下来,现在只是懒得再做什麽。”
“你现在觉得呢,我是个什麽样的人?”
闻汐看向沈虞,摇摇头,“我的看法不会变的。”
沈虞笑了两声,“好,说到这里,我就是想和你说,他们越生气我越高兴。”
闻汐只会觉得,沈虞整个人在她的心里,色彩又加深了几分,她又多了解沈虞了。
但沈虞现在并没有那麽高兴,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没那麽亮。
“沈虞,你今晚什麽时候回去?”伴着晚会的喜庆声,闻汐问道。
“才刚到就赶我走,”沈虞背靠在沙发上,一只手伸到了闻汐身後,像是半搂着她。
“不是,是有些晚了,再晚回去不安全。”闻汐看到沈虞的动作,努力坐得更端正一些,不敢碰到沈虞的手。
“家里有客房吗?”沈虞直白道。
闻汐微微瞪大眼,“有是有,就是太久没人住,床上可能很脏。”
沈虞笑着,试图得寸经尺:“那你介意我和你睡一起吗?”
沈虞看着闻汐瞳孔仿佛都地震了一般,她面不改色道:“不然我睡沙发也行,今晚家是回不去了,刚刚吵了一架,你别嫌弃我,收留我一晚吧。”
“你别睡沙发,你哪儿能睡这儿,”闻汐听得心都揪紧了,“我睡沙发,你睡我的床。”
“睡沙发怎麽了,”沈虞无所谓笑笑,“我小时候被我父亲罚的时候,睡过半个月的地板,这对比起来,沙发舒服多了。”
沈虞动作间其实难掩一身贵气,毕竟从小是活在金字塔上。但她没有娇生惯养的脾气,准确的来说是在闻汐面前没有,在闻汐面前表现得也很“接地气”,她是用实际告诉闻汐,我们并没有相差万里。
闻汐手抓了下沙发垫,拒绝道:“不行。”
沈虞失笑,“哪儿有人借宿让主人睡沙发的道理,要麽我睡沙发,要麽我去桥下打地铺也成。”
後面一句明显是玩笑话,但闻汐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两个女孩子睡一张床太正常了,但是她们不太一样啊,她对沈虞……
可是沈虞都这麽说了,她又舍不得让沈虞真的睡沙发。她家里沙发不大,手脚都伸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