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了弯唇,与吃惊地闺蜜对视,补充道。
“以离婚者的身份。”
……
对于陆醒言而言,她并不觉得离婚是一件多丢人的事情,更不觉得羞耻,甚至觉得无需隐瞒。
这世间所有人的离散都是那麽的自然,为什麽偏偏离婚需要赋予古怪的规则去约束。
她只是离开了一个人,并且从此可以活得随心所欲又自在,这已经足够。
——
周六下午的会议枯燥又乏味,陆醒言仿佛回到了大学的课堂上,在摄像机面前还不得不装作奋笔疾书认真记笔记的样子。
环顾会场,大部分都是男人,并且绝大部分都是秃顶大肚腩。
坐在陆醒言身侧的萧景明喝了口水,用矿泉水瓶挡住唇瓣,看向身边偷偷摸摸走神的女人:“你在看什麽呢?”
陆醒言下巴磕着会议书册,然後长舒一口气,十分无聊地答道:“在看萧总是不是这个会议室里最帅的男人。”
萧景明被她心不在焉又胡言乱语的样子逗笑,将矿泉水瓶摆好,问道:“那结论呢?”
陆醒言勉为其难地翻了一页纸,然後答道:“结论是萧总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个帅哥。”
萧景明第一次觉得这种表面而虚假的会议不是那麽难捱,挑了挑眉问道:“精华和糟粕分别是?”
陆醒言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伸手丶先是摸了摸头顶,再摸了摸肚子。
她明明已经进入社会许多年,做出这种东西却仍然带了几分古怪的可爱,跟她身边的跟着的那个小朋友一样。
萧景明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唇边,清咳了两声,掩盖笑意。
……
大概是下午的公开课格外地磨练陆醒言的意志,所以晚宴她参加地快乐许多。
下午会议结束後她就回了酒店,陪陆云朗小朋友玩了一会就补妆换衣服出发。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陆醒言更愿意跟李诗尹还有小崽子一起窝在房间里吃外卖,而不是踩着高跟鞋在宴会厅里走一晚上,期间还要配合着假笑,笑得她每次回去都腮帮子疼。
陆醒言今天穿的是一条及膝的黑色露肩连衣裙,极简的设计丶微张的裙摆,漂亮也舒适。
是以,她走进宴会厅的时候,其实心情还没有那麽差,甚至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还不错。
直到看到昨晚的那位成总。
成立明就是典型的取其糟粕去其精华,头发和他的良心一样少丶肚子和他的坏心眼一样大。
陆醒言进去的时候,他正侧对着自己,眉飞色舞地对着一群中年男人开着低劣的玩笑,然後陆醒言就在他们的话语里听到了自己。
“哈哈…陆家的那个女儿嘛!也不知道陆萍怎麽想的,有儿子不用,非把飞跃给女儿,还真以为女人家在生意场上顶这麽用呢……”
“谁说不是呢,你说这两年,冒出好几个太子女,不好好跟叔叔伯伯们学习做生意,尽动些歪心思走捷径。”
“陆家的那个学人家娱乐圈的炒作录节目就算了,星河那个更不像话,拿了影後退圈接父亲的班,生意没做多少,新闻倒发了不少条,像什麽样子!”
“……”
陆醒言静静地听着,越听着越觉得有意思,甚至到後面唇角还挂了几分笑意。
有服务生路过丶恭敬地递上托盘里的酒杯,陆醒言拿了一支在手里晃晃,靠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完。
然後在那群老板们齐刷刷地大笑起来的时候迈开双腿,朝那坨人慢悠悠地走过去。
由于陆醒言是笔直地朝那边走过去的,原本站在人群中间的成立明一下子就是最先看到陆醒言的那一个了。
不知道为什麽,在看到这个小丫头片子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成立明下意识地後退了一步,甚至习惯性地摸了摸还未结痂的脸。
陆醒言笑着看他仓皇後退的动作,然後在一衆噤声的中年男子旁边的台面上放下了酒杯。
她慢条斯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环视一圈,开口道:“成总,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谚语呢?”
成立明当然不知道,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所以他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陆醒言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莫名地多了一点少女的娇气,让四周不少的目光停滞了片刻。
她笑了笑,说道:“如果少管闲事丶少搬弄是非丶少胡说八道,可能会活得久一点。”
宴会厅璀璨夺目的灯光投射下来,在女人黑色的礼服裙摆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眼波流动,骄傲肆意,像是不容侵犯的刺槐,吸引着满堂目光。
陆醒言玩着手指,悠悠地说道:“还有啊成总,人都是视觉动物,观衆喜欢我不奇怪,喜欢星河的路总也不奇怪,毕竟我们年轻漂亮说话动听——”
她停顿了一下,在那一瞬间收起笑意:“您倒是也想啊,可是您配吗?”
“……”
年轻的女人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秀丽,不卑不亢,甚至带了几分玩味。
“是您的那头秀发配呢,还是您比皮球都大的肚子配呢,还是您那个漱口都洗不干净的嘴巴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