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周家众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老周,”冯舒云朝刚进门的周父招招手,眼角眉梢带着点窥见秘密的雀跃,“你看咱家老四是不是对人家小姑娘有点想法?刚才吃饭的时候,他眼神就没怎么离开过那姑娘,送人还那么积极。”
周父手里的茶杯顿了一下,沉吟道:“这也很正常,年轻人嘛,看到优秀又漂亮的姑娘,相互吸引。不过我看老四未必就入得了人家的眼。”他回想起姚玉玲待人接物时那份越年龄的从容和眼底偶尔闪过的精明,那姑娘心里有杆秤,清楚着呢。
周母听了却不以为然,“咱老四可不差啊,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工作也体面。当然,这姑娘也确实优秀。要不是微微早就说了她家世背景,谁能想到她只是普通工人家庭出来的孩子?唉呀,要是老四真能把人娶进来,那我是举双手赞成!多好的孩子啊,看着就让人喜欢。”
“你啊你,”周父无奈地摇摇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净想美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缘分,咱们少掺和,顺其自然就好。”
“想想怎么啦?我偏要想!没准儿咱老四今年就争气,让我心想事成呢?”
从周家出来,夜幕已经降临。
姚玉玲坐上了周家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周屹飞熟练地启动车子,下一刻,车子平稳地驶出了大院。
或许是觉得车厢里太安静,周屹飞开始找话题,从姚玉玲在伦敦的见闻聊到刚刚饭桌上的趣事,他性格开朗,很会引导话题,既不会让人觉得冒昧,又不会冷场。
姚玉玲也确实很放松,她现周屹飞知识面很广,对经济、时政都有独到的见解,幽默感也恰到好处,两人你来我往,从莎士比亚聊到外汇市场,竟颇有几分知己之感,车厢里不时响起轻松的笑声。
车子行驶到半路,姚玉玲正笑着回应周屹飞关于经济走向的问题,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坠胀感,她神色猛然一僵,
在心里哀嚎,不会这么倒霉吧?算算日子,好像……就是这两天?
难道是今天晚上喝的鸡汤太补了?
该死的大姨妈,怎么说来就来?一点预兆都没有!
她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浅色的裤子!这要是……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关键是,这会儿还在人家车上,这得多社死啊!
她开始如坐针毡,只盼着快点到目的地,又害怕下车时万一已经‘惨不忍睹’。
周屹飞似乎察觉到了她瞬间的沉默和细微的不安,侧头关切地问:“怎么了?是车里太闷了吗?要不要开点窗?”
“没、没事。”姚玉玲努力维持着镇定,扯出一个笑容,“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可以麻烦你开快点吗?”
“哦,好”周屹飞心里暗暗叫苦,他原本恨不得这条路没有尽头,车放得很慢,只想多相处片刻。可现在佳人话,且脸色似乎真的不太好,他只好顺从地加快车。
“要是累了就闭眼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他体贴地说。
“好,谢谢。”姚玉玲含糊应道,心里却在疯狂计算着剩余的路程和时间,只希望周屹飞能开快点,再快点。
接下来的路程,姚玉玲的话明显少了,大部分时间只是微笑着附和,心思早已飞到了家里。
周屹飞虽有些疑惑,但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专注开车,同时默默将车又提快了些。
终于,车子一个平稳的刹车,停在了南锣鼓巷的巷子口——吉普车体积较大,开进狭窄的巷子不太方便。
“玉玲,到了。”周屹飞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绕过来给她开门。
“谢谢周四哥,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姚玉玲连忙阻止,动作甚至有些匆忙地自己打开了车门。
她站稳后,“周四哥,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让你送我一趟。”
“别这么客气,我送你到家门口再走,”周屹飞下了车跟着她往前走,笑容爽朗,“我们家人都特别喜欢你,爷爷奶奶夸你沉稳,爸妈说你见识不凡,微微那丫头就更不用说了。以后有空就常来家里玩,千万别见外,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再多说几句,拉近彼此的距离。
“一定一定!今天打扰了,代我再次谢谢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款待!”姚玉玲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家换裤子,正想再次道谢后马上开溜,目光却猛地看到家门口阴影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巷口那盏昏黄老旧的路灯下,贺知行斜倚着院子的砖墙,指间夹着烟,猩红的光点在浓稠的夜色里明明灭灭。
他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头,显然等了不短时间。见到姚玉玲从军用吉普车上下来,还有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男人相伴,两人似乎相谈甚欢,贺知行眼底瞬间凝结寒冰,但嘴角却勾起一丝极淡的、堪称温和的弧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最危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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