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愠冷笑:“我心如山,何需向世人证明。”
陆老夫人抬眸:“世子爷桀骜清贵,或许不需要,但是镇国公陆家需要。你年纪轻轻便为四品少卿,焉知而立之年会不会入秉中枢,进内阁参政。陆家自你祖父去后,三房嫡脉只有你父亲靠着沙场征战之功拼得了爵位,能让公主下降,给陆家抬高了门楣。可你父亲只是一介武将,又积了满身伤病,退下来是迟早的事,你自问,咱们陆家还能靠谁?”
“难不成,百年兴盛的门阀世家要毁在她一个乡下来的女子手中吗?”
陆愠凛眉:“祖母也是女子,深知女子在后宅不易。给沈氏这样大的罪名,是不是太过于抬举她了?”
孙儿油盐不进,陆老妇人气急:“你自幼孝顺,从不忤逆长辈,如今为了一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你母亲,你祖母,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再然后,便是一声比一声高的训斥。
“我且把话放在这儿,齐若芙这个二房,你是纳也得纳,不纳也得纳!”
“站着作甚,给我出去!”
“郎君,郎君?”
耳畔传来娇娇柔柔的呼唤。
陆愠回神,眼前女子薄施粉黛,梳了温婉的妇人发髻,只在鬓间戴了支海棠南珠步摇,日光倾落在上边,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晕,那双澄澈的水眸亦亮晶晶的望着她。
前世勾勒过无数次的美好场景如今一一实现了。
陆愠刻意忘记她的背叛,甚至觉得,万一她真想和自己从头来过呢?
沈葶月保持着这个得体的微笑已经脸都快发酸了。
他倒是快回话啊,她好去安排,安排后她还想出门办事呢!
“祖母要我收她做姨娘。”
陆愠盯着她眸中神色,一错不错道。
闻言,沈葶月水眸难掩失落之色,渐渐泛红,她努力撑出笑容:“好,我去命人给齐姨娘置办衣裳首饰,再把西次间收拾出来供她居住。”
说完,她转身要走,陆愠却捉住她的手,将人拉去怀中,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不准走。”
沈葶月不曾想,身子没站稳,不得不抓着他手臂,可男人并没有让她借力,顺势而为让她近乎折了腰。
情绪作祟,他吻得有些重,熟练地撬开她的贝齿,一丝喘。息的余地都没给她留,另一手去抚摸她敏。感的耳瓣。
沈葶月下意识绷紧身子,可渐渐在他的撩拨下软成了一摊水。
飞花摇曳,落红缤纷,支摘窗被风吹得“吱吱呀呀”开合,直到听见少女低低娇娇的嗯哼声,他才舍得放手。
昨夜那三次疯狂让沈葶月学会了示弱,她若反抗,说不定他还会做出什么更疯的事情,楹窗和门都半掩着,满院的仆从,可若顺从,任他摆弄,也许他兴致好了便会放开她。
果不其然,陆愠很满意她的温柔小意,浅尝辄止,很快松开了她。
沈葶月心脏扑腾乱跳,朱唇潋滟,还染着明润的水色。
陆愠哑着嗓子道:“我答应你,不会碰她,嗯?”
沈葶月有一瞬的错愕。
什么时候,陆愠会同她解释了。
然而也仅仅是一瞬,她轻轻应了声:“多谢郎君。”
似觉不够,她踮脚亲了亲他的喉结。
从书房出来后,沈葶月神色如常,先是去吩咐梨月,映月准备“姨娘”该有的服制待遇,随后叫上元荷出门亲自给齐若芙采买首饰,衣裳。
新婚第一日,正室夫人乘着马车去给姨娘买行头——
梨月和映月几乎是跺着脚看着那华贵香车离开的。
夫人怎么不和世子好好说说,竟就这样容了齐姨娘进门,这日后可如何在府中立足呢?
沈葶月却没心思想那么多,她今日是借着采买的名头去思梦楼。
她对扬州谢氏一无所知,只有那黄粱一梦,她需要先探探底。
马车停在了成衣铺前,沈葶月弯身下了马车。
元荷则转身塞给马车小哥几锭碎银子,“夫人要给姨娘做几件衣裳,顺便给自己也裁几件,时间可能比较久,小哥可去附近喝茶等候。”
小厮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元荷姑娘。”
沈葶月进去后便从后门走了,元荷则留下替她选衣裳。
白日里的长街车水马龙,商铺鳞次栉比,沈葶月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穿过坊间,来到了那座三层高楼前。
她立在门前,仰首,凝眸,再看见那黑漆匾额,只觉得恍如隔世。
与此同时,一辆青色乘二架马车与她擦身而过,春风吹起车帘,马车中的男人对她的背影驻足良久。
“宁大人看什么呢?”马车里的女子问。
宁夜放下帷幔,深吸了一口气,“无事,随便看看。”
他低头,袖中的指节紧紧按着膝盖,也还是控制不住的发颤,直至变得冷白。
萧承妤半信半疑,不过也没再说什么,眼下,她的注意力可不在此。
昨夜镇国公府大婚,她随宁夜中途离席,本以为他是趁此机会带她去看驸马,结果这人一路冷着脸,到了刑部门前更是将她拒之门外,只说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