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地看着她十几岁的脸庞,脸庞上糅杂着说不出的稚嫩与苍老:“胜男,你把我和他,想得太简单了。”
我说,我不能给你,他不是物品,他是个人,他是我丈夫,不是我想给谁就拿出来随便给谁的。
她说那好,我不用你给我皇後之位,我要你消失,皇後之位,我自己去拿。
我还想苦口婆心地劝她:“你除了姐姐当初给我的恩情以外一无所有,怎麽去拿皇後之位。”
她走上前来,直勾勾地盯着我:“这是你欠我的,你到底要不要还。”
我笑了:“好,我还给你。希望你永远都别後悔。”
我让她给我三天的时间准备。
我约了新皇陛下小酌。
备了酒,小菜,烛光,还有我。
栖凤阁张挂了层层纱幕。
我一身红衣,手挽“银蛇”,荡秋千似地在帘幕间打转,笑着看他穿行,寻寻觅觅,与我面对面的那一刻,准确地捕捉到他眼中流露出惊艳。
我向来穿得素淡,难得这般艳丽。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他揽住我的腰,笑。
我说,三天之後大婚,那是给旁人看的,大概一套礼节一天走下来,晚上累得也没力气干点别的了,所以……
我听见他咽了咽口水。
我推开他上下游走的手,说:“所以咱们先吃点好吃的,我亲自下厨了呢。”
他被我捉弄了这一下,无奈又宠溺地一笑。
吃完饭,我收拾碗筷。他好像感应到什麽,紧紧从背後搂住我。
我说你搂得这麽紧干嘛。
他笑着将胳膊松了松,却不放开。
他和我一同把碗筷收拾了,两个人坐在床沿说了好多的话,直说到深夜。恍恍惚惚,就像在百花楼时那样,说不完的话。
直聊到蜡烛都快燃尽,我笑道:“陛下当怀不乱,是要学柳下惠?”
他扶着我肩膀轻轻将我推倒,笑道:“学是要学,但柳下惠待自己的夫人可不是那样的。”
却没急着动手动脚,反而拥着我道:“自从在百花楼那一回之後,总不敢尽兴,总怕极乐过後一觉醒来,你又不见了。”
我心里骤然被揪住似地疼了一下。
转而看着头顶帐子上金线绣的成双成对的鸳鸯大雁,笑道:“哪有这麽每天心惊胆战过日子的?有一刻便享受一刻罢。我这副多病多难的身子骨,迟早要走在你前头,你总不能从今日起就担心——”
他欠起身子吻住我的嘴,把後面的话统统堵回去。
手如穿花拂柳,娴熟解开衣带,温柔地一层层剥开。
手不停,唇也一刻不闲着。
与他额头抵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我轻声说:“阿祯,我会一辈子爱你。只爱你。下辈子也会爱你。”
“你不许走,只准爱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