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点唇,螺钿描眉。我由谢妈妈扶着走出栖凤阁,道旁侍女洒落魏紫花瓣如雨,芬芳梦幻。
正午时分,鸾舆驶出侯府,长街两侧,百姓们踮脚张望。御林军手持彩旗分立两旁,朱红宫灯从侯府一路蜿蜒至皇城,我透过珠帘向外望去,家家户户门前都悬着喜庆的红绸,沿路有宫人四处抛洒喜钱喜糖,许多大人小孩儿哄抢——这是萧世祯特意下旨张挂,要与万民同庆。
鸾舆行至皇城正阳门前,远远便看见本该在太庙等候的那一抹明黄身影。
车尚未停稳,他便已大步走来扶我。
我握着他的手,轻声笑他:“真是个急性子。”左右的宫人们都掩口而笑。世祯笑得蛮不在乎。
太庙中香烟缭绕,赞礼官高唱祝词。我与他并肩跪在龙凤呈祥的锦垫上,世祯借着广袖遮掩,悄悄勾住我指尖。我耳尖如擦着了火一般滚烫,却也忍不住在三叩首时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在萧氏列祖列宗牌位前,我与他手腕相缠饮下合卺酒,彼此眼中潋滟映着对方满满的温柔。
“礼成——”礼官高唱,数百只彩鸾腾空而起。
按他们家的祖制,帝後此刻该分乘銮驾接受万民朝拜,世祯却直接揽着我共登龙辇,左右根本阻拦不住。
我们在山呼万岁声中回到侯府。
红烛高烧的洞房内,彼此依偎,坐在床沿。
“咬我一口。”他说。
我笑:“好好的,咬你做什麽?”
“我怕是梦。”
我笑道:“就算是梦,只要一辈子不醒,又有何妨?”
“不要。你咬我一口。”
我笑着吻上他嘴唇,与他温柔痴缠。亲吻毕,我问他:“现在知道是梦是醒了吗?”
他说:“梦里也有刚才这个。”
我笑骂他:“你梦里都是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着剥去他袍服:“梦里,也有这个麽?”
“有。”
我伏在他身上吻他:“这个呢?”
“有。”
“萧世祯你满脑子都是些什麽?”
“都是你。”他再也忍不了我慢吞吞的挑逗,翻身将我压在下面,饿虎扑食似地吻我。
我伸手拦住他,不许他继续动作,冲他狡黠地笑:“那接下来的,你梦里一定没有。”
他微愣,问是什麽。
我笑着抚摩小腹:“我又有了。新郎官,你今晚,要茹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