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恒王既有要事,本公子便不留了。”
说罢,便吩咐侍者将里面收拾干净。
宇文贺放声大笑,也不理会屋内狼藉与几人各异的目光,转身便朝外走去,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在侍者训练有素的动作下,雅间迅速恢复了先前的华美模样,只是空气中浮动的混合酒香,还在提醒着方才的混乱。
很快,慕容稷几人纷纷在锦席软塌上落座。
因晏清身份特殊,特意被欧阳瑞放在了右侧主位,紧挨着对方的是右下首的燕景权,以及故意将幻梦与对方隔开的欧阳瑞。
只是……
望着左侧非要与临安王紧贴着坐的幻梦,欧阳瑞意味深长道:“临安王果真深受美人儿喜爱啊!”
“本王的魅力,你们自是羡慕不来。”
给幻梦添了些珍馐菜肴,见对方吃的兴起,似已忘了先前的不安。慕容稷沉了口气,注意到对面同样摆放精致器皿的空塌,开口疑惑。
“怎麽?可还有人要来?”
欧阳瑞缓缓给旁侧的晏清倒了半杯浮梦白,顺着望向那张空塌,轻叹道。
“方才听说崔公子也来了望梦楼,还不知能不能将人请来。”
慕容稷想到崔恒先前离开时的漠然眼神,心底沉冷的同时,亦对对方未将幻梦容貌透露的事情十分疑惑。
作为崔家精心教养的嫡孙,崔恒应该与谢允梦一样,想要不择手段的获得幻梦。可对方却接连拒绝几位世家子的要求,显然不想插手此事。
太奇怪了……
“崔公子领巡查使之职,重在协查军中火器致伤一事,今日天色已晚,应无时间再来赴宴。”
听到晏清平淡的声音,欧阳瑞笑了笑,端起酒杯,示意红绫女将房门关上。
“晏先生所言甚是!既然崔公子公务缠身,我们便不再强求。来!诸位请满饮此杯!”
晏清端坐塌上,毫无动作,身姿挺拔如同学院内一样的庄重肃穆,与这流金溢彩的盛宴格格不入。
“诸位自便,晏某今日只为护持幻梦学子出来散心。按学院规制,子时一至,便会离开。”
子时!
仅剩小半个时辰!
欧阳瑞心底一沉,握酒杯的手微微一颤,目光瞥向正与美人儿聊的欢畅的慕容稷,一字一句道。
“临安王殿下,方才听说你有要事与晏先生商谈?”
慕容稷头也没擡,一口心肝宝贝的贴着幻梦耳侧说些什麽,逗的女子花枝乱颤。
见状,不止欧阳瑞脸色黑沉,燕景权直接将手里的酒杯都捏碎了,晏清更是眼眸沉暗。
又是一道喝声,慕容稷这才擡起头来,对上几双暗含怒火的目光,她眨了眨眼,无辜道。
“怎麽了?这麽看着本王?”
欧阳瑞重新扯开笑容,再度提醒:“方才你说与晏先生……”
“哦!对!没错!”
像是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一般,慕容稷拍了拍大腿,骤然站起身来,行至晏清身前,露出大大的笑容。
“晏先生,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晏清没有回应,亦没有动作。
见状,燕景权拍桌怒起:“晏清!你哑巴了!”
晏清:“注意言辞,吾乃尔等先生。”
“你……”
对上少年制止眼眸,燕景权重重坐了回去,目光死死地注视着淡然平静的青年。
他不喜欢少年与晏清走的太近,可如今对方对他们如此冷漠,他更是愤怒。
欧阳瑞却早已见怪不怪了,以往他宴请此人,连半分回应都没有,更别说那位各方面都极为顶尖的世家贵女了,不知道被这人拒绝过多少次。前些日子还被晏清无情的送到了学议堂,若非几位长老力保,他怕是还要将谢允梦送到金陵府大牢。
知道此事後,欧阳瑞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也就只有晏清,才能让那位天之骄女如此挫败。亦能无视权势压迫,拒绝所有人。
但欧阳瑞让临安王说的事情,绝对能勾起对方心底的一丝波动。
之後的时间,就要看这位临安王的能力了。
果然,在慕容稷倾身说了两句後,晏清便站起身来,随对方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