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拾阶而上,对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神情淡淡。
这些人能为了利益亲如一家,自然也能为了钱财反目成仇。
水银的房间更不能避免,里面所有东西东倒西歪,连地板都被逐一撬开。
混乱中,只有那座多宝阁伫立原位,其上只剩下那把黑金折扇。
水银站到阁前,声音轻浅,喃喃自语:“连你也不在了吗?”
小李丶阿央,小道士。
为何这世上总是好人不长命,却有她这样的祸害遗千年?
……
日出东升,鸡鸣报晓。
阮岁初下意识伸个懒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就好像整个人的所有经络都被人暴打过一般。她起身刚来到外间,便看到孟择世坐在桌边看着她。
那个目光中带着些紧张和些许的……胆怯?
阮岁初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她怎麽会觉得孟择世对她会有胆怯呢?
“怎麽了?”
“我想起之前在山上学过一种助人调养经脉的方法,要不要试试看?”
孟择世语气如常,阮岁初觉得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她转身回去,身後的孟择世将手中紧握的纸条展开,匆匆扫过一遍後收进储物器。
像极了实践考试时偷偷看小抄。
孟择世将自己的灵力送进阮岁初体内走一圈,按照纸条上所写的方法将其破损经脉一一填补。
阮岁初闭着眼,只感觉一股暖意顺着後背那双手涌进脉络,好似冬日里蜷缩在一团火炉旁。
舒服丶安心丶惬意,还有一丢丢痒意。
就在全身的经脉快要完成修复时,有闷闷的人声从屋外传来。
说是有强盗抢劫,求仙人主持公道。
哭天喊地的,像是在喊青天大老爷。
昨日休息前,孟择世在屋外设了一层结界,不论是人是妖都被隔在外面,谁也进不来。
阮岁初睁开眼恢复,被孟择世制止:“静心。”
待修复完毕,孟择世嘱咐她:“只是暂时将破损处填补,还需要你好好休息。”
上次炸阵,是有经验丰富的医修长老坐诊,阮岁初才能好的那般快。
孟择世在盯着阮岁初给了他确定的答复後,这才出去撤了结界,向村民询问状况。
阮岁初坐在床上无所事事,满脑子都是孟择世方才的眼神。
仔细想想,这是她第一次被他用那种目光看着。
可能因为身在异乡,某种程度上,算得上他们二人相依为命?
那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比同学关系更近一步了吧?
朋友?
阮岁初摇了摇头。
她和孟择世的成绩虽说没有相差甚远,但到底还是有一段差距。
等到回去,高考成绩一公布,他们各自奔赴各自的未来,估计就再无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