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世看着桌上的回信,有一丝愧疚。
假意投敌的决定,除了探其究竟外,还有私心。
阮岁初这几日有些烦闷。
她所寻之事毫无进展,眼看着及笄宴之日将至。及笄宴後,若她还强留天都,难免会引人起疑。
左燕婉今日休沐半日,带了天都中最可口的糕点和蜜饯与阮岁初一同去看苏栀淮。
“说起来,近日天都中有些谣言愈发离谱。就连孩童都在传三皇子品行兼优,该当太子。”
苏栀淮冷笑一声:“何止如此,坊间还传三哥已有帝王之相,父皇年迈,应当禅让。”
阮岁初咀嚼的动作一顿。
捧杀?
“更有甚者,还说荆州丶江南丶兰陵皆有吉兆降世,其上各刻一个‘三’字。”
几日时间传遍整个天都,这速度和手段都快赶上营销……号了。
阮岁初看望苏栀淮,孟泽世便去瞧明仪。
二人宫门处会合一同回驿站,阮岁初一路上一言不发,却时不时看孟择世一眼,似有话要说。
待回到驿站,阮岁初在前,孟择世在後。
二人一前一後不曾交流,径直拐进阮岁初的房间。
“关门。”
阮岁初双臂环抱,神情严肃。
孟择世回身将门扉合上,又站到她面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坊间传闻是怎麽回事?”
他并无隐藏,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告之。
“可苏云来会死,苏云来身前身後的官吏丶百姓丶侠士,乃至无奈被牵扯进来的无数人都会死。”
孟择世反手捏了个隔音诀罩在房间外,辩解道:“他们的目标是寻隐居,若我不答应,被牵扯进来的就会变成明仪。我尚可在及笄礼後一走了之,可明仪不行。”
小师弟是皇子,不论他走到哪里,他都是皇子。
“即便是为了明仪,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寻隐居身为仙门,只守护百姓,不参与朝廷纷争。我们大可以借着这个名义拖到及笄礼之後。”
“他二人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明仪排行第九,公主排行第七,你难道真的以为已逝的四位皇子便真的是病故或意外吗?”
二人吵着吵着,声量不自觉提高,也愈发口无遮拦。
“那我们身为仙门弟子,本就不该对这种业障推波助澜!”
阮岁初不止生气他掺和进这件事情,更生气他成为斩刀的刽子手。
“那你还是魔教圣女呢!你作恶了吗?”
阮岁初心中一痛。
说完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不好,立刻低头道歉:“对不起。”
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本就不是阮岁初本意,她软下语气同他讲:“他们二人争斗死人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我们回家的时候,四只手都沾染人命。”
“我们不参与了好不好?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孟择世一直没有说话。
阮岁初抓住他的手,眼眸去追他的目光对视。
孟择世却扭头躲开,但不过几秒,便被阮岁初双手握住脑袋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