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很好?”
锖兔的目光轻轻扫过略显破旧的木屋,以及兄弟二人身上洗得白的粗布衣服,语气依旧平淡,
“所以,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比如夜晚出没的、以人为食的恶鬼时,你打算用什么来保护你的弟弟?用你的愤怒?还是用你手中的柴刀?”
锖兔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炬,直视有一郎有些闪烁的眼睛:“你将唾手可得的盟友推开,独自面对无法预知的黑暗,这究竟是勇敢,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懦弱?归其根本,不过是因为你害怕改变,害怕失去现有的、哪怕并不安稳的平静,所以宁愿用伤害他人的方式,来维持这脆弱的假象。”
“你……你胡说八道!”有一郎的脸瞬间涨红,锖兔的话语仿佛一根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最不愿被触及的软肋和恐惧。
他想要反驳,却现对方的话逻辑清晰,直指核心,让他一时语塞,只能气急败坏地瞪着锖兔,胸口剧烈起伏。
看着哥哥少有的在言语上吃瘪,无一郎从有一郎身后探出头来,浅青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他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哥哥,又看了看气定神闲、戴着神秘狐狸面具的锖兔,小声开口道:“那个……您……您真的是来保护我们的吗?”
锖兔的目光转向无一郎,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
他点了点头,语气也放缓了些:“受人所托,确保你们的安全。我叫锖兔,是鬼杀队的队员。”
“锖兔……先生?”无一郎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好奇更甚,
“您戴着面具,是因为受伤了吗?您的刀……好像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
他天性中的纯净和对陌生事物的感知力,让他本能地对锖兔感到亲近,而非像哥哥那样充满戒备。
“面具是个人习惯。”锖兔耐心地回答,对于这个未来本该大放异彩,却命运多舛的少年,他心中充满了怜惜,
“刀确实有些不同,因为我使用的呼吸法比较特殊。”
“呼吸法?”无一郎歪了歪头,这个词汇对他而言十分新奇。
“嗯,是一种能够提升力量,用来斩杀恶鬼的技巧。”
锖兔简单地解释道,并没有深入。
他知道,过早接触这些,对现在的无一郎而言并非好事。
与哥哥的激烈抗拒截然不同,无一郎对锖兔表现出了极大的友善和好奇。
他不再躲在哥哥身后,而是主动走了出来,围着锖兔,问东问西。
从山外的世界,到鬼杀队的任务,再到锖兔的经历,问题一个接一个。
锖兔也并未感到厌烦,他挑选着能回答的部分,用简单易懂的语言回应着无一郎。
他甚至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俊美而带着一丝神秘气息的面容,让无一郎看得微微愣。
看着弟弟与这个危险的“外人”相谈甚欢,有一郎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几次想打断,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刚才锖兔那番话还在他脑中回荡,让他心烦意乱。
他只能紧紧地握着拳头,用更加凶狠的目光瞪着锖兔,试图用眼神将他逼退。
然而,锖兔对他的“死亡注视”视若无睹,依旧温和地与无一郎交谈着。
林间的空地上,形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一个肉色头的少年与一个黑色头的少年相谈甚欢,旁边另一个面容相似的黑少年则像一座即将喷的小火山,气氛既紧张又带着一丝微妙的和谐。
锖兔知道,这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