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廖晴雪与永王什麽关系,赵知静不想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姑娘绝对是自己主动去的,不然那麽大个活人,去正阳宫又那麽远,不可能动静那麽小。
只是自己被廖晴雪喊去,她到底在打个什麽主意呢?拖自己下水难道就是她的目的?
赵知静支着下巴,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雍和殿。
赵知静进入大殿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犯了天谴。
大殿上坐了陛下跟贵妃,下面左右两排各坐了一列的官员,挤挤挨挨的,满满的都是人。
赵知静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坦然走了进去。
“安定拜见圣人,圣人万福。”
“安定,寡人今日叫你来此,是为永王妃被杀一案,永王昨夜已醒,且指认安定你为真凶,你可有异议?”
赵知静擡头,对上面的人道:“圣人,我当然有异议!我怀疑永王携私心报复于我,故意将永王妃的死推到我身上,他的证词不可信!”
“而我,今天也要指认永王残忍杀害自己结发妻子,为逃脱嫌疑而陷害于我!”
永王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愤然出声道:“你放屁!本王王妃就是你亲手害死的,本王亲眼目睹!本王这脑袋上碗大的包就是你砸的!”
“赵知静,你休想狡辩!”
“我砸了你?”赵知静给了永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我看永王是杀人後精神错乱了吧?”
赵知静自己站了起来,张开手臂转了一圈,道:
“圣人,各位大人,请大家看看我这柔弱的体格,我这娇小的个子,再看看永王那宽实的臂膀,健硕的身躯,我能打倒永王?实在可笑!”
“且不说永王出行必带侍卫,我难不成是拥有开天辟地的神力,居然能越过那麽多侍卫,打倒永王後,还能安然离去?写话本的人也不敢这麽编吧?”
永王跳起来怒声道:“要不是本王支开了侍卫,你又趁本王不注意,砸了本王的脑袋,你能打过本王?”
“永王越说越离谱了,你没事为什麽要支开侍卫?除非打算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赵知静说辞清晰,不疾不徐,继续道:“何况依永王的说法,我打晕你後,不光没引起任何人注意,还能绕过你的侍卫,安全回到羲和殿?”
“还能趁人不注意,一把火烧了正阳宫?”
“本王是被你的假象骗了!谁知道你在宫里还有内应,砸晕本王後,还杀了本王所有的侍卫,放火烧了正阳宫!要不是宫里的人察觉不对,本王早就死在昨夜那场大火里了!”
永王此刻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眼睛通红。
“您不是没死嘛?再说了,你真是低估了我,若是真的要杀你,趁着你昏迷,直接一刀解决了你不是更好麽?把你丢在火场里,岂不是多此一举!”
“你在宫里的内应那麽多,想怎麽害本王都有机会,谁知道你怎麽想的?”
“佩服佩服,”赵知静拍拍手,道:“永王编故事的能力不错,还内应?你怎麽不说这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内应?”
“没有一点证据,就血口喷人,我赵知静不服!”
“永王差点被你砸死,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亲自作为证人指证凶手,就这!难道这还不够吗!”贵妃已然怒极,没等陛下开口就站了出来。
“娘娘所思所想,未免太过可笑!”赵知静身体站得笔直,眼神坚韧,“我还道是永王与王妃争执的时候被人打的呢!”
“你放肆!”冲动之下,贵妃一袖子抚开了案几上的茶杯,愤怒地大声道:“赵知静,你三番四次与本宫,与永王作对,是何居心?!!”
“你仗着你爹在边关执掌数万军队,便在雍城作威作福,竟然敢对王室子弟出手!”
“你们家是想造反吗?!!”
贵妃震怒的声音传遍大殿。
上座的陛下没有出声,其他官员都心思各异。
赵知静面前也有一案几,她上前撩起裙摆,一脚踢翻上面的东西後,在衆人目瞪口呆的视线里,直接跳上了案几,站在上头,脑袋仰得高高的,叉着腰无视所有人,大喊道:
“贵妃娘娘好大的谱!”
“各位大人好好看清楚,谁要是得罪了贵妃娘娘,随时都可以被冠上谋反之名!”
“没有物证,没有人证,只需要娘娘空口一句话,就可以被定性为谋反,那我倒是想问一问,”
“娘娘,这江山是你的吗?!!”
赵知静一嗓子吼完後,大殿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
衆人都不约而同皱紧了眉头。
角落里的柱子旁边,有位执笔的太监正跪在那里,一边震惊地看着站在案几上的安定县主,一边低头刷刷写着东西,他在宫里这麽多年,像安定县主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就是公主都没这麽肆意的!
这是把贵妃的脸面放到脚下踩?
不!
安定县主她是把陛下的脸面放到脚下踩了!
齐庸混在人群里,心里想了很多,这位安定县主每一次露面,都会给他一次震撼,不知道下一次,她能不能把天给捅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