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知知也可以不要你这个父亲,反正也没什麽用。”
赵知静几下填饱了肚子,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刘裕馀光里看见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离桌子远了些,而他那好岳父还在对面口若悬河地诋毁自己。
‘噼里啪啦’
‘哐哐当当’
一桌子菜都被赵知静一手掀翻了,汤汤水水洒了满地,因镇北侯离得近,身上的袍子也没有幸免,胸前还挂了只鸡翅膀,别提有多滑稽。
“吵吵吵吵”
“既然不想吃饭,那就别吃了!”
“我要回房休息了,恕我不能奉陪。”
赵知静似是办了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施施然出去了,刘裕跟在她後面,心情还算不错的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还处在震惊中迟迟回不过神来的人。
过了很久,镇北侯才抹了把脸,像是受了巨大打击,自言自语道:
“这是我的静儿吗?”
“她怎麽长成这样了啊?”
“哼!这态度,一定是像刘裕学习的!”
红姑拿起帕子给镇北侯擦了擦脸,她不知道镇北侯的顾虑,也不知道与太子联姻的厉害之处,劝慰道:“我看殿下对静儿挺好的,他眼里只有静儿,作为过来人,我没看错。”
“爱一个人的眼神,这是演不出来的。”
红姑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镇北侯一下子火就上来了,他都顾不得胸前那根吊着的鸡翅膀,大声吼道:“他刘裕,北周太子,你们一个个都认为他是好人!不就是因为那副好的皮囊?”
“你们都不知道,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僞君子!”
“他私底下手段不知道多残忍,害了多少条无辜性命,连陛下都不敢与他明着作对!”
红姑也急眼了:“好了,好了,你对我吼有什麽用,人都走了。”
住在这里,赵知静终于不用跟刘裕住一间房了。
牛嬷嬷偷偷地进了屋子,把门给关上。
“嬷嬷,你干什麽呢?像做贼似的。”赵知静靠在椅子上,莫名其妙地看她。
牛嬷嬷掩饰般地抓了抓头发,犹豫了几秒,腆着个大脸凑到赵知静面前:“县主,奴婢上回不小心把您丢了,殿下没有对您怎麽样吧?”
看牛嬷嬷紧张的样子,赵知静无语了。
“他又不吃人,你怕他干什麽?”
牛嬷嬷不知道怎麽跟自家县主解释,那段时间她住在那位的府上,也接触了些侍卫,别看她长得五大三粗,牛嬷嬷自诩性子还算细致的,也悄咪咪打听了些事情。
那群侍卫,或者说暗卫,很会揣度主子的意思,他们把她当自己人,也无意间透露了许多。
那些事情,她不好与县主细讲,县主以前被那位害得梦魇过,牛嬷嬷不想又犯错,说道:“可是侯爷见识多,他的意思,县主您可不要赌气,该听还是要听的。”
赵知静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至于听不听,就没人管的着了。
牛嬷嬷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眉毛都纠结得要打结了。
赵知静叫停她:“行了行了,嬷嬷你有事就赶紧说,转得我脑子疼,再不说我就要睡觉了。”
牛嬷嬷咽了口唾沫,走到赵知静面前,道:“县主,周小子得知你过来了,他想见您一面。”
赵知静挑眉,偏过头凝视了牛嬷嬷好一会儿,用手指着半空中某个方向,瘪了瘪嘴道:“咱们府上住了个醋王,还是陈年那种。”
牛嬷嬷不明所以。
赵知静继续道:“周北杨说是我爹安排回来的,说白了就是被刘裕赶回来的,嬷嬷你不知道吧,那次在雍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未婚妻,就是刘裕那厮派人找过来的。”
牛嬷嬷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怪不得每次与自家县主一起,老觉得太子看自己的眼神很危险,还以为是错觉。
“那…县主,殿下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弄死奴婢吧?”牛嬷嬷担心道。
“没事儿,我会看住他的,”赵知静说道这里,有些好奇道:“周北杨身边那个姑娘呢?好像姓杨是吧,他们两成亲了麽?”
牛嬷嬷道:“周小子的老管家手里有凭证,两家早就解除了婚约,据说那姑娘也哭着接受了,就是周小子这人心善,看不得这姑娘回去受苦,把她安排在洛河城,准备在这里给她找个好归宿。”
拖泥带水啊。
赵知静心里想到,这种事,如果不处理干净,周北杨那里明显是个火坑嘛。
沉默了会儿,牛嬷嬷吭哧吭哧道:“县主,奴婢觉得,这周小子那里——”
“不见,也可以。”
赵知静被牛嬷嬷求生欲极强的那张脸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