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黄还是有点人性,啊不是,统性的,激动地感慨完後还默默控诉了句:「但宿主你好渣,好过分,我觉得许钰林宁愿被你灌酒,都不想被你这麽对待。」
李婧冉沉默片刻,莫名的有些小小心虚,就跟死遁後发现严庚书为了她,在裴宁辞面前弯了脊椎低三下四地求裴宁辞时同样的感受。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反省,就听小黄又嘿嘿笑了两声:「但我一想到你接下来要在许钰林亲手装点的地方,折辱他哥,我就更兴奋了怎麽办?」
「小黄。」李婧冉凝重地唤它,语气里颇有些痛心疾首。
小黄被她这郑重的态度吓了一跳,立刻收敛了些,赶紧问道:「怎麽了宿主?」
李婧冉叹了口气:「这次回去,有空的话去精神科做个体检吧。」
她很担心它的精神状态。
小黄:白瞎了它对宿主这浓浓的关心!!!
小黄气哼哼地自闭去了,李婧冉则是擡眼看向裴宁辞,冷静地对他道:“那麽接下来,轮到大祭司履行承诺了吧?”
裴宁辞顿时身子一紧,但还是强自让自己放松下来,勉强维持着他的冷淡:“长公主莫要胡闹,这是。。。。。。公开的宴会。”
他在“公开的”上头咬重了几分,像是在试图打消眼前女子这危险的想法。
裴宁辞方才是从前门进来的,一进来就直接到了屏风後李婧冉的位置上,并不知道屏风外是瞧不见屏风内的风景的。
自从进了这屏风内後,裴宁辞便有意地背对着屏风外,尽量不露出他的正脸。
——世人皆知长公主荒淫,于此等场合的宴会上与男宠胡闹也并非什麽稀罕事,然而这“男宠”必然不能是当朝祭司。
裴宁辞如今底线降了又降,他能容忍自己和李婧冉胡来,但前提是他这身祭司白袍得稳妥地穿在身上,没有丝毫的风险。
这种心态就像是蹦极的人,他们想体验那种人类极限的失重坠落,体验在阎王殿门口赤脚踩在曼珠沙华上的刺痛,体验濒死的快乐。
但他们毕竟不想死。
李婧冉却容不得裴宁辞丝毫的讨价还价,她指骨在桌案上敲了下,示意着裴宁辞手边大敞的檀木盒:“拿过来。”
檀木盒中,一颗莹润圆滑的玉球静静躺在里头,纯净的玉被沉黑的檀木衬得愈发干净温润,流转着柔和的半透明光华。
不软不硬的材质,不大不小的尺寸,不冷不热的温度。
那平日里用来吞咽精细食物的脆弱咽喉深处,会感受到微凉,却也并不像冰块那麽冷寒。
玉通人性,只要捂久了也会沾上暖意,变得温润适宜。
它也同样不会残忍到撑开他的唇角,只会沉沉地压着他的舌,让裴宁辞无法像往日不悦时一般紧抿着薄唇。
亦或者说,他依旧是可以的,只是难免要忍下咽喉处比往日多了几分的异物感,齿关兴许也会像是嚼了柠檬般泛着酸。
李婧冉瞧着那颗玉球,唇边噙笑,语气却重了几分:“拿过来,别让本宫再说第三遍。”
如今她坐着,裴宁辞站着,李婧冉须仰着颈子才能注视着他。
裴宁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是她却掌握着所有的主导权,像是主宰着生死的真正神明。
静寂地对视足有好几秒,裴宁辞才吸了口气,指尖摁上了那黑檀木盒。
大祭司的那双手平日里自然是不沾阳春水的,抚琴拈香的手生得极美,如今指腹因按压着黑檀木盒而印下微凹的雕花痕迹。
无声的妥协。
李婧冉眸中略过一丝满意的神色,继续嗓音轻慢地吩咐他:“把明珠给我,然後跪下。”
她视线扫了眼乌发披散的裴宁辞,饶有兴味地补了句:“亦或者,你想坐本宫腿上也可以?”
裴宁辞那双淡漠的金眸顿时一晃,像是微荡的湖面,被她那轻飘飘的话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蹙眉,依旧是那副李婧冉熟悉的丶训诫的模样:“长公主。。。。。。”
“本宫允许你说话了吗?”李婧冉陡然提高了些嗓音,往常慵懒的嗓音里含着几分逼人的凌厉。
那是久居上位,与生俱来的威压。
同为这麽多年上位者的裴宁辞自是不惧这威压的,然而却仍是合上了嘴,一言不发。
他仅仅是神色微凉地注视着李婧冉,想是神祇在看一个以下犯上的信徒:“一定要这样?”
李婧冉撇他一眼,没回应,但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不仅要让他含在那玉球,还要亲手拿着玉球,捏开他的嘴,用指尖将其推进他的唇齿之间。
绝对的掌控,不容一丝反抗。
裴宁辞喉结轻滚了下,却不再多言,只是捏着玉球,偏过头以袖掩面,迅速含入唇。
玉球着实算不上大,可也在他颊边撑起微凸的弧度,让这向来清冷高洁的大祭司无端多了几分不可描述。
隐晦的,难以诸述的,静谧粘稠的。
感受。
李婧冉眼眸轻眯,倏得站起身,纤白的指尖用了些劲捏上裴宁辞的下颌,谋色冰凉地质问他:“谁许你自己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