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婧冉瞧着眼前的两位白衣男子,觉得裴宁辞和他师兄的关系似乎也挺融洽的啊。
李婧冉总是依稀觉得哪里不对劲,有心想深纠,却听到未时三刻的宫钟再次敲响。。。。。。
***
第三周目。
眼前深紫色的蝴蝶一闪而过。
难以忍受的恶心感翻天覆地地席来,让李婧冉克制不住地撑着树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正如小黄所说,她每一次时空循环时的反应都越来越严重,分外痛苦。
李婧冉靠着轻喘了好半晌,随後倏得睁开眼,陡然意识到眼前的景象和她之前两次的都不一样。
庄重清肃的大殿立于她眼前,建筑在风风雨雨中屹立了多年,原本雪白的外层也微微泛黄,牌匾上用银丝掐着“侍居”两个端正的大字。
米黄色石狮旁长着两个玩忽职守的守门人,此刻正闲散地靠着石狮头聊着天。
没有琴合宫,没有朝她走来的掌事宫婢。
李婧冉蓦然摸了下袖口,是空荡荡的。
也没有那盒松膏。
也就是说,她此刻应当是还没来得及去琴合宫。。。。。。
时间提前了。
这个变数让李婧冉下意识蹙了下眉,在心中询问小黄:「时空怎麽突然提前了?有什麽讲究吗?」
小黄也很茫然:「不知道,以前好像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李婧冉垂眼瞧着在花瓣上振颤的蜜蜂,缓慢地梳理着目前的线索:「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裴宁辞和他的师兄联手制定了计划,要杀死琴贵妃。动机不清楚,作案方法不清楚,只知道裴宁辞在琴贵妃死前曾经见过她一面。」
小黄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下,随後应道:「也就是说破局的关键是裴宁辞?要阻止他去见琴贵妃?」
「嘶不对啊,可裴宁辞这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你有什麽借口拖住他?」
小黄这句话问出口後,半晌没听到李婧冉的回应。
「。。。。。。宿主?」它出声提醒了句,刚想继续说些什麽时就被李婧冉打断了。
「先别说话。」李婧冉如是道,不着痕迹地靠近闲聊的守门人走近了几步,悄悄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矮的那个单手撑在石狮子上,叹了口气道:“这差事可当真是做不下去了,我昨日本想着去打瓶酒,手头都没钱。。。。。。哎你说,那人这几日怎麽不来给裴侍官送信了?”
高的那个闲散地接了句:“人能连着送信送大半个月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搁你身上你乐意?”
“不是我说你,你钱都收了,起码也得把信送到裴侍官手里吧。。。。。。”高个儿扫了矮子一眼,“而且人老母病重,兴许那些信就是让裴侍官回家见老人家最後一面的。这钱你拿着不心虚啊?”
“这能怪我吗?侍神官这个月都在司命殿选拔,昨日抉出了头筹後才能从殿中出来,我就算变成苍蝇也没法把信送进司命殿吧!”矮子翻了个白眼,“那个送信人看着倒是清矜贵气,谁曾想出手就那几个破铜板,我还不稀罕赚他的钱嘞。”
高个儿对矮子这拿钱不办事的行为不敢茍同,但毕竟信没送到耽误的也不是他的事,他只耸了下肩,不甚在意地敷衍了句:“是这麽个理。”
李婧冉听到这里,多多少少明白了个大概。
裴宁辞和许钰林的娘亲是缠绵病榻许久丶把家底都熬空後去世的,而她在去世前的唯一心愿就是她的大儿子裴宁辞。
许钰林应当也是为了完成娘亲的遗愿,这才托关系塞钱打点,试图疏松关系把信件送到裴宁辞手上。
谁料这拿了钱的人却是个贪财的,根本接触不到先前在司命殿和衆侍官一同闭关的裴宁辞,却为了钱谎称信件送到了,一次次诓骗许钰林的钱财。
至于许钰林,他应当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只以为信件都送到了裴宁辞手上,但这位即将成为大祭司的阿兄瞧不上他们这些亲人,这才不愿出宫见他们娘亲最後一面。
至于兄弟二人,裴宁辞不屑于解释,许钰林又太擅长隐忍,两人的隔阂就这麽越来越深。
李婧冉一边在心里为他们这岌岌可危的兄弟情感叹一番,一边摸索着从身上拿出钱袋,上前几步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矮子:“打扰一下。你可否将这些信件卖给我?”
矮子瞧了眼她手里的钱,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你谁啊?我凭什麽要卖。。。。。。”
李婧冉加了块银子。
矮子犹豫片刻,随後又道:“家书乃私密之物,我如此做恐怕有损阳德。”
李婧冉把整个钱袋都给了他。
矮子动作迅速地从她手里夺过,像是生怕李婧冉反悔一般,拔腿就跑,撂下一句“我这就去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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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家书後,为了使出宫之旅更加顺利,李婧冉还跟李元牧拿了他的腰牌,毕竟李元牧就算再落魄也好歹有个皇子的身份,拿着他的腰牌出宫会方便很多。
李元牧听到她的要求後,一句话都没多问,也不去探究她为何要出宫,直接把腰牌给了她。
这爽快的态度让李婧冉都诧异了,而李元牧却丝毫没有犹豫地对她道:“我相信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在李元牧心中,他要麽严防死守完全不让一个人走进心里,可一旦有人进来了,就会发现原来他柔软的心里全然无防备。
他是毫无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