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晴走到庄头,用几颗糖果问到了爷俩的家。
奶糖的魅力特别大,几个孩子生怕她找不到路,前呼后拥的带着她去孙林家。
“你去野孩子家干嘛,他家可破了,我们都不爱去。”
一个流着大鼻涕的小男孩说。
另一个瘦猴样的小孩也睁着大眼睛说,“我奶奶说他命不好,克父母,所以他爸才会死了,妈妈跑了。你去找他,不怕被克吗?”
林晓晴蹲下看着这些孩子。
“孙海和你们一样,有父母,他不是野孩子,你们这样喊他是不对的,知道吗?”
大鼻涕小男孩,吸了吸快流到嘴唇的鼻涕,“可是大人都这么说,让我们不要跟他玩,说他没有爸妈管,是个野孩子,带他回家,他会偷东西。”
“是啊。”瘦猴舔着奶糖说,“我们班里都没人愿意跟他坐同桌。”
他们年龄还小,并不懂这些,大人说什么,他们自然而然地听从。
于是谣言、误解和孤立就这样产生了。
大人的随口一说,孩子们的轻信。会对一个小孩子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没有人关心。
“你奶奶说的不对。孙海的成绩不是很好吗?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克人呢。学习好以后考大学,国家还给分配工作。他会旺人才对。”
瘦猴将信将疑,“真的吗,我奶奶还会说错?”
“当然了。你觉得是你奶奶厉害,还是咱们祖国厉害?”
瘦猴立刻说,“当然是祖国厉害!”
林晓晴赞扬地看着他,“是吧,所以孙海并不克人。”
“那他也不是野孩子喽?”大鼻涕问。
“对啊,他爸爸是为了国家死的,他虽然没有了爸爸妈妈,但是他是祖国母亲的孩子。所以,不算野孩子。”
大鼻涕听得目瞪口呆,鼻涕过河了也没注意。
林晓晴实在看不下去,给他递了张纸,让他擦擦鼻涕。
大鼻涕拧了鼻涕,“哇,原来他这么厉害呢,怪不得,他现在不仅能上学了,还考了班级第一名。”
“对啊。”林晓晴又拿出来几颗糖果。“你们要是答应以后不再说他坏话,我就再给你们每人一颗奶糖。”
一伙小孩齐齐点头,眼巴巴地瞅着奶糖。
分完奶糖,他们把林晓晴送到孙海家门口,还恋恋不舍。
孙海家在村头,两间土坯房,黄土院墙围成的小院子已经坍塌了大半,上面插了削尖的树枝,围成一个简易的栅栏,充当墙体。
院门也是用木头栅栏做的,一推就开。
院子里有一半的地方弄成了菜园,不过此刻只剩些干枯的菜秧子。
院子不大,很简陋,但是看起来却很干净。
堂屋传来咳嗽的声音,咳嗽声很急促,看来孙海病得不轻。
听到林晓晴的声音时,孙海以为自己烧烧糊涂了,在做梦。
确认真的是她时,连鞋都没穿,便下床去开门。
门一开,林晓晴便被孙海抱了个满怀。
“婶娘,真的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孙海突然想起来自己生了病,连忙松开手,害怕传染给她。
“你先坐,我给你倒水。”
说着,手忙脚乱的去拿暖瓶。
暖瓶里没开水,又要去烧水。
“我不渴,你别忙活了。你生病了要多休息,不能着凉,快擦擦脚,去炕上躺着吧。”
“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孙海说着咳嗽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小脸涨得通红。
孙海坐在炕上,也没有躺下,而是这里拾掇拾掇,那里收拾收拾。
生怕家里太脏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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