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许久,仍然不明白裴硕那天说的话是什麽意思。
心中有一个猜测,可他不敢去想。
如果他真做了那种蠢事,如何对得起姐姐?
他要找裴硕问个清楚。
他终于理会自己,萧采盈喜极而泣:“我知道他,您想见他是不是?”
“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容逸臣淡淡挪开眼,将虐文男主的无情无义发挥到了极致。
这句话後,无论萧采盈说什麽,他都没有理会了。
萧采盈无奈,只能作罢。
等她出去了,才知道这事有多难办。
裴硕如何不知道容逸臣想见他?
那家夥天天在牢里闹,他心烦,不愿再见面。
等陆瑾画好起来,他是生是死,都与他们这些人无关了。
从他向陆瑾画拔剑那一刻起,二人的友情已经迸裂。
萧采盈又是传信,又是堵人,甚至僞装成丫鬟潜入了他的府邸。
可真是想方设法,不遗馀力替容逸臣谋划啊。
陆瑾画总觉得自己忘了什麽,可只要她一想,便觉得头疼。
这些日子,她白日尽量撑着不睡了,以免晚上突然醒过来。
燕凌帝摸了摸她尖瘦的下巴,心疼道:“奈奈生病如此久,实在辛苦。”
陆瑾画擡起一张憔悴面容:“我想沐浴。”
病还未好全,自然是不方便沐浴的,免得过了凉气。
但她想做,燕凌帝总有办法。
耳房中放了满地的木桶,热气氤氲,进去视线都迷糊成一片。
燕凌帝将她放下,叮嘱道:“不能洗太久。”
门窗紧闭,屋里热得像在蒸笼里。
陆瑾画想笑,这简直和蒸桑拿差不多了。
洗漱完,身体总算轻松许多,可能她早点洗澡,早就能好了。
燕凌帝坐在身後,替她细细缴干头发。
没有一个皇帝像他这样,事必躬亲。
陆瑾画想了好几天,还是不明白原着中他为何会自焚。
此刻他二人独自相处,陆瑾画问道:“陛下,您……现在感觉心情怎麽样?”
燕凌帝大手一顿,随即又换了块帕子来擦:“朕很好。”
陆瑾画摇了摇头:“还记得第一次见陛下时,陛下也这麽说。”
提起以前的事,燕凌帝眼神温和注视着她,嘴角忍不住翘起。
那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记忆。
“朕还记得,第一次见奈奈,你才这麽大一点。”
他伸手,比划了个大小。
陆瑾画噗嗤笑出声:“您干脆说我还在襁褓中算了。”
燕凌帝不语,只温和看着她。
他说的是真的。
建宏二十六年,他被贼寇掳走,挑断了手脚筋後送回。
从那以後,他便成了废人。
王父虽然帮他缴了那帮土匪,可他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父皇并不疼爱他,他前前後後有十几个兄弟,便是死几个,也无法在父皇心中激起半点尘埃。
母後一开始倒是十分心疼,对他宠爱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