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进沙漠很危险,他们就把车开到了一个蒙古包聚集的地方,在那里暂先住下,第二天再换骆驼进沙漠。
出发前,他们找了一个叫车嘎力巴的当地蒙古人当向导,在学习过如何骑骆驼後,队伍再次出发。
在沙漠中走了两天,他们找到之前的那片绿洲,只是原本的海子消失了,只留下一片低洼的沙谷。
海子没了,黎簇又找到之前的相机冢,想到钥匙上挂的SD卡卡芯,黎簇不仅怀疑,那把钥匙上的SD卡会不会就是相机冢中缺失的那两张之一,相机冢的事会不会和吴邪有关,甚至就是吴邪自己干的。
有了猜想,黎簇直接去问扶光,又被扶光以同样的理由回绝,积压的矛盾再次爆发。
“你怎麽可能会不知道,你不是和吴邪一夥的吗?”
扶光不变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眉头皱了起来,“黎簇,是不是我对你的态度太好了,所以你才会这麽的肆无忌惮,对吗?”
温和的气质变得凌厉,敛去的气息被放出,黎簇失去的分寸感也找了回来,但燥热的天气和被蒙在鼓里的憋屈已经被转化为负面情绪,他痛苦道:“你不会知道被拖入局里的痛苦,因为你们都是这个局的制造者。”
“你错了,我们所有人都是被拖入局的参与者,没人能逃脱命运这把枷锁。人活着,总是要被迫或自愿参与一些事的发展,只不过你现在是在被迫参与。”
扶光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选择安慰和宽恕,说完後,她走到一个有阴影的地方坐下。
果然,和其他人産生双向的感情很累,她不适合,那怕装的再久也战胜不了本性。
黎簇很郁闷,走到苏万和杨好身边,忍不住问:“我真的很肆无忌惮吗?”
就连之前对扶光有想法的杨好都疯狂点头,苏万道:“鸭梨,这一路来,我都怕你被她抹脖子丢沙漠了,就只有你自己没感觉,所以,你是真的莽啊,看得我们只能在旁边干着急。不过现在好了,我们不用担心了,她已经烦你了,接下来的日子里,鸭梨你就长点心吧。”
扶光对其他几人的态度始终都很冷淡,只有对黎簇稍微好点,在此对比下,黎簇的那些问话和态度真的是在危险的边线反复横跳,让杨好和苏万不得不担心,同时也倾佩他的胆大和粗神经。
苏万苦口婆心的说了很多,黎簇听进去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见黎簇不表态,看起吴邪给的地图,苏万心里苦,却说不出。
车嘎力巴开始招呼他们扎营休息,在扎营期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阵凉风,把燥热难耐的衆人给吹爽了。
黎簇他们已经把防晒的围兜给解开了,任意凉风灌入自己的衣服里。
不过却有两个人例外,黎簇看到扶光警惕的望着远处,而车嘎力巴鼻子嗅了嗅,然後有点恐慌的也望着凉风吹来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念什麽。
黎簇问:“怎麽了?”
“温度忽高忽低,火烧风要来了。”
“火烧风,什麽是火烧风?”
“火烧过的风。快把帐篷收起来,我们不能休息了。迎着凉风走,得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去。”车嘎力巴说完,不由黎簇辩驳就开始拔起帐篷钉子收帐篷,他们看他的表情和速度,感觉是要命的节奏,立即乖乖上去帮忙。
火烧风来的很快,最初的凉风变得滚烫起来,像开水滚过皮肤一样。
四周的温度太高了,连汗水都出不来,只能不停地喝水和用水擦身上的皮肤,但一切都不管用,苏万的万能电子表显示,温度已经上到了60℃,一个小时後,杨好的骆驼中暑倒下了。
其他骆驼一停下,都往沙丘的阴影里走,瘫下後不管如何拉都不再动弹。
骆驼不走,现在沙子表面的温度太高了,步行实在太不现实,黎簇道:“要不我们在这里抗一下?”
车嘎力巴骂道:“一刮就刮三天!你以为沙漠里的人是怎麽死的?如果白天太阳晒晒,晚上温度低低,沙漠就没有那麽可怕了。火烧风一刮起来,在风团里的人都是活活被吹成白骨的。你以为我9000块钱好赚!都起来,起来!在体力没有消耗干净之前,必须往前走。”
没办法,大家只好起来继续走,梁湾已经昏迷,只能靠黎簇背着走。
黎簇看过地图,他们距离吴邪给的目的地还有十公里,但在沙漠里,还是这样恶劣的天气,十公里比一百公里还远,尤其是在走完第一个沙丘後,黎簇深深地感受到了绝望。
背上的梁湾已经从一个娇小的北京姑娘变成一个吃了100个秤砣的女相扑选手,在走过第四个沙丘时,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到达了极限,也脱离了队伍很长一段距离。
在黎簇精神恍惚的时候,背上一轻,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错觉,走了几步才擡头,发现扶光不知道什麽时候走了回来,现在已经背着梁湾走出了三四步远的距离。
看着扶光不像负重百来斤的样子,黎簇在愕然的同时,加快脚步吃力追了上去。
没了负重,黎簇轻松了很多,但热到无法形容的空气,连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烧感,让他无法过多的思考,只能麻木机械地往前走。
这种状态持续到他们看到一片巨大海子才得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