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自己安慰的话实在是可笑极了,扶光身上背负的一直是他的命,想到这些年来的行径,他从来都没有分担过丝毫,反而在不断增加扶光的负担。
四周的景象飞快掠过,耳边都是风的沙沙声,很快他们就看到青铜簧片从裂缝中延伸出来,排列有序的环绕着塔底的空间,一层一层如盛开的千层莲花一样铺满塔底,莲花的花心位置有一具状如耳朵的巨大石棺。
终于到了。
忽然一阵轻微的震动,山间所有的簧片开始震动,一阵声波从上头涌来划过所有人,冲向了塔的底部。
脑子震痛了一下,张扶意脸色霎时苍白,迅速低头。
扶光面容安详,不见一丝痛意。
她看向同行的张家人,那人摇了摇头,示意这不是雷声。
速降的过程中,陆陆续续的大小声一阵接一阵从上方传来,是张扶摇他们的伏击开始了,只是这动静大的有点过分。
衆人无心分解上空的战况,安全着陆,小心踩着地上的青铜簧片来到中央的石棺前。
推开棺盖,里面盛满了金黄的棺液,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张扶意把扶光放在地上的棺盖上,转身舀了一捧棺液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一直紧盯张扶意的吴邪发现她的脸色变了一下,心跟着提了起来,然後他看到张扶意张开了口,压舌探出头来,埋进棺液中,头两侧一鼓一鼓的,在喝棺液。
距离太近了,王胖子受不了撇过头去打量四周,吴邪生怕错过什麽,忍着不适等待。
等压舌喝饱缩回去,吴邪焦急问:“棺液有问题?”
“没问题。”张扶意擡头道:“现在就等雷声了。”
雷声抵达的前几秒,负责听雷的张家人给出张扶意提示,张扶光迅速给扶光脱衣服的同时朝吴邪说了一句。
“脱光了躺进去。”
其他人自觉背过身去。
似有所感,扶光醒了过来,无视正在扒自己衣服的张扶意,睁着像蒙了一层薄纱的眼睛,直直望向头顶的黑暗,轻声道:“雷声,来了。”
一道猛烈的雷声,自上而下传来,巨大的声浪掠过无数的青铜簧片迅猛冲向塔底。
张扶意将双目失神的扶光交给吴邪的刹那,声浪抵达,吴邪带着扶光被震跌进棺液中。
又一道雷声砸下来,声浪再次来袭,塔底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棺液在雷声中晃荡,不停击打棺壁。
金色的棺液非常冰冷,吴邪托着扶光浮出激荡的棺液,
他感觉似乎有无数的细小的虫子正在钻入皮肤,非常的舒服,慢慢地,他发现,他竟能浮在棺液上。
吴邪尝试着松开扶光,打算查看她的情况,横在扶光胸口的手臂猛地被一股强烈的灼热烫到扑腾了下,扶光彻底脱手,沉了下去。
他忙不叠翻身去捞人,却见身下金色的液体中闪过数道红光,待看清後,吴邪瞪大了眼。
白皙布满伤疤的躯体在液体中随其浮动,本就丑陋的石头吊坠此刻裂开了几道口子,口子上不断流动着岩浆般的液体,奇异地牢牢压在胸骨体上。
胸口出现细红的裂纹,自石头扩散向身体各处,电流般的红光不断从裂开的口子随着细碎的纹路流窜向身体各处。
几个呼吸,扶光全身就被这种诡异的纹路全部包裹。
吴邪伸手去碰,又被那股灼热烫到收回了手。
奇怪的是,手上没有伤口,扶光的面容也极致的安详,只有细密的气泡不断从她鼻中涌出,彰显着她还活着。
阵阵熟悉的雷声传来,不知道是不是液体不断晃动的缘故,吴邪似乎在雷声中,听到了窃窃私语声。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慢慢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