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离开我长兄
赵时安从东院出来,路过南院时,在风声里隐约听见了十二娘的声音。
他转动轮椅,循声往前,在南院後边停住了,等了一会儿,果然又听到了十二娘的声音,比此前沙哑了一些,不知她喊了多久。
她喊的不是别的话,是“赵时安,救救我。”
赵时安一听,仿佛回到了他初遇吴南枝的时刻,他肩上莫名有了重量,热血沸腾起来,转动轮椅走到南院後门,小厮王珲紧随其後。
门上两个亲卫见他,上前拦住道:“九郎君有何吩咐?”
赵时安疑惑:“你们两个怎麽到长兄的院子来了?不应该在各处府门附近戒备吗?”
一亲卫道:“七郎君有命,前来看守。”
两个亲卫当然听到了里头那人的呼救声,只是七郎君事先有吩咐,任凭她怎麽喊叫怎麽闹,都不得放她出去。
赵时安脑袋往里头探,问道:“看守谁啊?”
两个亲卫互相看了一眼,道:“九郎君恕罪,属下无法告知。”
赵时安瞥了两人一眼,没说什麽,转动轮椅要走,突然,轮椅像是被什麽绊住了,直接连人带椅摔倒在地。
两个亲卫快步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後头跟随的小厮王珲也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出来,打开药膏盖子,趁着急忙慌之际,手上故意一抖,药膏罐子咕噜噜滚进了南院里头。
“九郎君,你忍着点疼啊!”
王珲快步窜进去捡药膏。
赵时安两只手各抓着亲卫不放,嘴里诶哟诶哟喊着疼。
赵时安在军营里出生,府里的亲卫和他都很亲厚,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是看着他这些年怎麽过来的,很是心疼他腿上的伤,关心则乱,两人忙着将赵时安从雪地里扶起来,没来得及盯着南院里发生了什麽。
王珲循着声来到浴室外头,可是浴室门外上了锁,他没有开锁的钥匙,只能冲着里头道:“吴娘子,没有钥匙!”
浴室里没有回应。
吴南枝早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赶紧踩着浴桶,攀上铜管,用爬树的手法,翻到离屋顶最近的脊檩上,破瓦而出,然後从高处跳到浴室後边厚厚的雪地里。
幸好是雪地,要不然她今天得折一条腿。
浴室门前,小厮王珲还在朝里头说话。
“诶,我在这里。”
吴南枝绕到前边,朝他说了一句後,沿着墙边跑出了院门。
小厮王珲赶紧把药膏拿出去,给赵时安上了药,亲卫见他没什麽事,也就放心了,归回原位。
南枝躲在角落里,正要找机会出府,擡脚迈出一步,一只手把她拉了过去。
赵时安将她带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小声道:“今日安阳郡王携家眷登门拜访,为防止出意外,各处府门出口都有亲卫看守,不得放任何人出入,直到安阳郡王一家出府为至。”
安阳郡王若在赵府里出了事,那赵府的罪名可就大了,听说安阳郡王要来,母亲早就做好了戒备,以免出事。
没想到拦住了要出府的吴南枝。
南枝道:“等安阳郡王一家出府,赵府尹会立马回到南院,发现我不见,定会命亲卫再次戒备,我还是出不了府。”
赵时安问道:“长兄为何将你扣押在南院里?”
“你长兄喜欢找死咯。”
吴南枝无法和赵时安解释什麽梦境什麽预知,以及赵渝必死结局的事情。
“不对,我长兄肯定是为了保护你。”赵时安想了想,突然道:“对,他预料到了安阳郡王要对你下手,所以提前把你关在南院里,这样安阳郡王就没法对你怎麽样了。”
他突然恍悟起来,怪不得十二娘不见的那天,长兄能如此淡然,原来他早就把十二娘放在安全的地方即南院里头了。
长兄预料果然没有错的时候。
想到这里,赵时安突然改口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不能放你出去,十二娘,你还是回南院吧。”
“你长兄要关我一个月!一个月啊!我犯多大罪啊要被禁足一个月,更何况,一个月之後他能保证安阳郡王不对我下手?他政敌这麽多,他能保证别人不对我下手?他要是想保护我,最好的手段就是离我远点儿,别人就不会因为他来谋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