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郡王道:“幸好赵府尹不是一时兴起,要不然本王还不知该如何向赵府尹开口呢,这野猫如今窜到本王府上了,赵府尹,你说本王今晚是该喂她,还是该杀了她?”
赵渝冷声一笑,是嘲讽。
南枝蹙眉,细细分析後意识到,安阳郡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的小命如今捏在安阳郡王手上!
外头都传是安阳郡王的人劫掳了吴南枝,安阳郡王将错就错,直接将此事揽到了他自己身上,还借此威胁赵渝。
“安阳郡王府上的野猫如何处置,与我无关。”
赵渝冷眼扫过去,最後稍稍偏过脸,馀光落在吴南枝身上,夹杂着很淡很淡的恼意,道:“我只关心我府上的野猫是否到处乱窜,是否有好好吃饭睡觉。”
吴南枝浑身一颤,别过脸去,不敢看赵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麽心虚,从南院逃出来,驳斥赵时安的话时,她明明很理直气壮,自己又不是真的野猫,想走想留还要赵渝同意不成?
赵渝轻轻点了这麽一句,她怎麽突然就心虚了呢?
看来她确实不能和赵渝待太久,容易被赵渝牵扯住情绪。
安阳郡王再次试探道:“赵府尹就不想看看本王府上的野猫长什麽样?”
赵渝还是那句话:“与我无关。”
安阳郡王皱眉,最後威胁道:“有赵府尹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不过,杀了太可惜了,正好将要开春了,拿给府里几只公猫玩一玩。”
他女儿妻子都在场,居然还能说出这种隐喻强|奸妇女的话来,就可见得其背後的手段十分下作恶心。
赵渝眸色冷寒。
吴南枝神色比赵渝更阴寒,如刀锋一般扫过安阳郡王。若不是她被赵渝“劫掳”回赵府南院,她现在有很大的可能是在安阳郡王手里,成为安阳郡王现在口中的那只“野猫”。
安阳郡主在一旁听了好久,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有些好奇道:“爹爹,府里什麽时候来了野猫啊?我怎麽没见着?野猫好不好看?我想摸一摸。”
安阳郡王妃冲她摆摆手,道:“野猫又脏又臭,还会抢你东西,抓你胳膊,摸什麽摸?你若喜欢,明日去聘一只漂亮的家猫怎麽样?”
她话里意有所指。
安阳郡主听罢,点头道:“要最漂亮的。”
“当然,我家女儿自然什麽都要最好的,未来的夫君也要是最好的。”安阳郡王妃笑了笑,又道:“只要有郡王府替他撑腰,他就算不好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安阳郡主听了,很是为自己和父母的身份得意,道:“自然如此!”
安阳郡王道:“赵府尹,你说本王该为哪家郎君做後盾呢?”
威逼不成又改利诱。
赵渝长睫轻擡,淡淡道:“安阳郡王,自然该为封邑的安阳县一万三千三百四十六户百姓做後盾。”
他没有说天下万民,而是说一万三千三百四十六户,这是一个很具体的数字,具体到吴南枝像是直接翻开了一本县志一样。
赵渝能记得这麽清楚,可见他心里有一本……应该是有很多本县志。
在吴南枝的梦境里,他到各地州县巡查之前,必定会将当地的县志翻出来查看一遍,再查看城池山势图,农桑图,防卫图等。这还不够,去往当地之後,跟着吴南枝住在客栈里好几天,根据当地民情,对折银法略作变通。
所以,吴南枝笃定自己以後会非常喜欢他。
她看过那样的赵渝,没有办法不去喜欢。
“一万三千三百四十六户?”安阳郡王嗤鼻冷笑後,又利诱起来:“赵府尹既然如此关切我封邑的百姓,不如哪一日将他们划到赵府尹治下如何?”
赵渝头也不擡,道:“等哪一日安阳郡王不再是安阳郡王了,封邑自然划到其他人治下,安阳郡王若想这一日早些到来,赵某可以助郡王一臂之力。”
赵府尹寸步不让。
安阳郡王脸色不悦,威逼不行,利诱不行,还反被赵渝威逼,他愤然起身,道:“赵府尹在朝堂不过两三年,胆敢说出这话,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些!”
赵渝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平淡如水:“是安阳郡王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放肆!”
安阳郡王气急攻心,怒指赵渝,擡手却往他身後的“小厮”扇过去。
吴南枝大惊失色!是赵渝说的话,和她有什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