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雾赶忙上前抱住他。
赤鼠躺在她怀里,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舍,却已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後,小小的身躯化作点点光斑,缓缓消散在空中,甚至连内丹都未来得及凝结。
而瞬间箭矢飞来的方向,一名男子正缓步走来,手中长弓尚未放下,他正是缉妖司二处的翟郡,也是缉妖司的副司使。
翟郡神情冷漠,透着几分不屑与傲慢,仿佛刚刚的杀戮不过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桑雾:“它是一只连内丹都没有的妖,从未害人,你为何要杀它?”
翟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缉妖司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他看到桑雾的腰牌,打量着她,“一处,原来是沈折舟的人。”
又问:“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我是新加入缉妖司的。”
“哦?”翟郡似乎看穿了她的身份,“你就是那个可以看到妖的少女。”
没想到他竟然对一处的消息了如指掌。
翟郡假惺惺地上前搀扶起桑雾,“既然都是同僚,那就由我带你一起逛逛这天都城吧。”
“我看今日已晚,不如改日再说。”桑雾婉转拒绝。
可翟郡却不不肯松手,“今夜是花朝节,最热闹的时候,不看可惜了。”
他强行将桑雾带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翟郡将车帘轻轻掀开。
“天都很美吧,你仔细看看。”
桑雾顺着窗口向外望去。
只见马车绕过繁华的市集,穿过幽静的小巷,最终绕城整整一圈,直到天快要亮了,翟郡才让马车驶回了缉妖司。
这是桑雾第一次到缉妖司,确是被强制扭送来的。
缉妖司那高耸入云的门头上,泛着冷冷的光泽,透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放眼望去是绵延的台阶,两旁的游廊古朴而曲折。
台阶尽头,主殿巍然屹立,庄严肃穆,四周的偏殿则显得矮小一些,却同样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很快,翟郡以请她喝茶为由,将她带到了一间偏僻的屋子关了起来。
折腾了一夜,桑雾十分疲惫。
困意来袭,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将她惊醒。
侧耳倾听,确认声音来自隔壁,她透过墙上一个洞口大着胆子看去。
一只兔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各种残酷的刑罚轮番上阵,最终被剥离妖骨,惨死当场。
而行刑的人正是翟郡。
很快,翟郡就从隔壁离开,来到桑雾所在的房间。
他手拿一块帕子不紧不慢擦着血迹,随後将帕子地丢在桑雾面前的桌上,嘴上却热情问着,“这茶好喝吗?”
桑雾沉默不语,她深知翟郡此举是杀鸡儆猴。
翟郡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不会对你如何,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他拿出一张天都城的详细地图,摊在桌上,“只要把你看到的所有妖在图上标记出来,我就放你走。”
原来强行带她逛城是这个目的。
若她照做,天都城将迎来一场无差别屠杀,无数无辜的生命将因此丧生。若妖被激怒,奋起反抗,天都也将迎来一场浩劫。
桑雾故作犹豫地拿起桌上的朱笔,而後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叉。
翟郡顿觉自己被耍,瞬间暴怒,擡手便给了桑雾一巴掌,她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道明显的红肿。
“敬酒不吃罚酒!”
桑雾吃痛的皱眉,却没有就此低下头。
她坚定地看向翟郡,“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翟郡脸色阴沉:“今日你不写也得写!”
桑雾:“你做梦。”
翟郡的手高高举起,却被一声巨响拦在了半空中。
他回望的瞬间,大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踹开,木屑四溅,扬起一阵呛人的粉尘。
门口,几名二处守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沈折舟手握掌命伞来势汹汹,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见到桑雾脸上上那道刺眼的巴掌印,沈折舟怒从心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