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温远扬低声自嘲,忽然一笑,随即将手中告示撕得粉碎,碎纸随风飘散。
他眼神却在那一刻变得无比坚定,转身穿过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多时,这场风波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消息也传到了雪砚斋。
此刻,沈折舟正坐在堂中,六陶推门而入,带来了这桩热乎的消息。
桑雾轻声道:“看来这其中定是有隐情。”
沈折舟沉吟片刻,摇头回应:“只是凡人之事,并无妖物作祟。大理寺已然定案,我们不好多言。”
六陶却眼神一亮,压低声音道:“我们虽不言,但可以暗中调查。”
沈折舟擡眼望向天空:“此事容後再议,且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就在一阵沉默之後,大门忽然被敲响,声音清脆而急切。
沈折舟听到动静,心中立刻明白来者是司马丰宇。
他故意留在雪砚斋,就是要亲眼看看这个人究竟要闹出什麽花样。
随着门扉被推开,司马丰宇带着一脸笑意走了进来。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沈折舟身上时,面色微微一僵,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身後随行的一队人擡着箱子走进院子,箱子上系着鲜红的绸缎,里面装满了聘礼,不多时便堆满了整个院落,红光映得夜色都热闹起来。
司马丰宇从怀中取出一张描金的婚书,双手奉上,递给桑雾:“这是我们的婚书,只要你写上名字即可。”
桑雾接过,低头展开,短短几秒钟的沉默,在旁人眼里却如同漫长岁月。
“好。”她轻声应下。
沈折舟不甘心地追问:“你真的要答应?”
桑雾在司马丰宇紧张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先说清楚。”沈折舟冷声提醒,“无论你在做什麽,都不能耽误案件,必须随叫随到。”
司马丰宇忙接话,“其实,阿雾完全可以离开缉妖司,我养得起你。”
桑雾摇头,眼神坚定:“我不想离开缉妖司,我一定以案件为先。”
听到这话,沈折舟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罕见地拿出笔墨放在桌上,语气冷淡:“既然你想,就签吧。”
六陶再也忍不住,急步上前:“头儿!你这是做什麽……”
沈折舟阴阳怪气地说:“我们不能耽误人家的姻缘。”
随着桑雾的名字落在纸上,婚书便算正式生效。
司马丰宇迫不及待地接过,喜不自胜:“那咱们的婚礼就定在月末如何?那是个好日子。”
桑雾默默点头,算是答应。
“离月末不过七日时间,你也太心急了。”离月末不过七日,你也太心急了。什麽好日子坏日子,两人若不合适,什麽日子都白搭。”
司马丰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只得敛笑:“那就不劳沈司使费心了。”
桑雾忽然开口,“你与郑娘子是怎麽认识的?”
司马丰宇没有隐瞒,坦然答道:“郑娘子的未婚夫周如真,是我好友。这才请动郑娘子帮忙。”
“那周如真是个怎样的人?”桑雾追问。
“周郎君为人洒脱不羁,倒也是个好相处的,他对郑娘子一见钟情,誓言此生非她不娶。年纪轻轻便已是六品官,郑相对他也十分满意。”
“果真如此吗……”桑雾低声喃喃,眼神微垂。
司马丰宇见状,表明自己的心意:“我亦如此,非阿雾不娶。”
这番话让沈折舟翻了个白眼,六陶立刻心领神会,快步上前,硬是将气氛打断:“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桑姐姐要休息了,快走快走!”
司马丰宇脚步迟疑,欲言又止:“阿雾,那我先回去了,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六陶推了出去。
见人都走光了,沈折舟也起身道:“我也先走了。”说罢,带上六陶离开雪砚斋。
他正绕着长街行走,他心事重重。
巧好遇到了另一个失意的人,温远扬。
如行尸走肉般,踉跄着迎面撞到了沈折舟的身上,一下子跌倒在地。
沈折舟被突如其来的碰撞吓了一跳,正要伸手去扶,却见他木然地就地坐着,一言不发,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