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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断发寄余生(第2页)

银针锁死劫,身化焦炭枯。

玉裂灰败侵,残阁烛火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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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燃烬:残脉续玉】

玉佩裂痕延伸,灰败侵蚀加!

那一点微弱的莹白火苗,如同被泼上了冰水,光芒急剧黯淡,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玉佩之上,蔓延的灰败之色如同死亡的苔藓,贪婪地吞噬着仅存的温润玉光。江屿沉寂的意志,在这玉质的崩解中,传递出更加深沉的痛苦与虚无感。

栖心阁的崩解也随之加剧。失去梅魄玉佩这最后的核心维系,建筑本身的结构仿佛失去了最后的锚点。轰隆!又一根支撑侧翼的梁柱从根部断裂,裹挟着大量瓦砾冰晶狠狠砸落,将本就狼藉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溅起的冰屑碎石如同子弹般四射!

叶书被一块飞溅的尖锐木片划破脸颊,鲜血混着雪水流下。他脚下的土黄地气光晕再次剧烈收缩,范围只剩下脚掌大小,光芒黯淡如萤火。巨大的压力让他魁梧的身躯微微佝偻,骨骼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依旧死死挺直脊梁,如同扎根于破灭之地的孤峰。然而,他所能守护的,只剩下自己脚下这一点方寸之地,再也无力顾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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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如同这灌入的风雪,冰冷刺骨,无孔不入。

就在这玉佩光芒即将彻底湮灭、栖心阁彻底倾塌的前一瞬——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绿意,顽强地从林晚秋枯槁如朽木的手指缝隙中渗透出来。

这绿意并非来自庭院,庭院早已死寂。它源自林晚秋自身,源自她那早已被榨干、被风雪冻僵的生命本源最深处,最后一点未曾被完全磨灭的草木精魄!

这精魄感受到了玉佩的哀鸣,感受到了栖心阁根基的彻底动摇,更感受到了……那倒在不远处、气息微弱却承载着所有人最后希望的苏雅身上,所散出的、属于栖心阁“心”的微弱波动。

林晚秋枯槁的身体没有动,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但那一点微弱的绿意,却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决绝,缓缓地、无比艰难地,朝着中央那点即将熄灭的玉佩光焰飘去。

飘飞的过程中,绿意吸收着空气中残留的、稀薄到几乎不存在的大地生机(叶书【残岳镇渊】残余的地气),吸收着风雪中蕴含的、冰冷但纯粹的水汽(万物生长之源),更吸收着……从苏雅散乱丝间逸散出的、一丝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心痕”气息(十年守望沉淀的守护之念)。

【技抵·肆佰壹·枯荣燃烬·续玉脉】!技起!源于感知到玉佩崩解、栖心阁根基彻底动摇及苏雅心痕气息(技起),成于林晚秋生命本源最深处最后一点草木精魄自献祭,融合残存地气、水汽与苏雅心痕气息(技成)!目标——以自身燃烬为引,为濒临破碎的玉佩强行续接一缕生机脉络(技现)!技行中!

那点微弱的绿意,在飘至玉佩光焰上方的瞬间,猛地燃烧起来!

没有炽烈的火光,只有一种宁静而悲壮的翠绿色光焰!光焰温柔地包裹住那半枚布满裂痕的玉佩,尤其是那刚刚被灰败侵蚀的区域。

滋滋……

奇异的声音响起。翠绿光焰与玉佩的灰败区域接触,并非激烈的对抗,而是一种如同春雨润泽干涸大地的渗透与滋养。灰败的色泽在翠绿光焰的包裹下,蔓延的度肉眼可见地减缓、停滞!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生机,如同初春最柔嫩的叶脉,艰难地从灰败区域的边缘重新渗透出来,试图修补那新增的裂痕!

玉佩那即将熄灭的莹白光芒,在这翠绿生机的滋养下,猛地稳定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剧烈摇曳!

然而,代价是惨重的。

林晚秋枯槁的身体,在那点翠绿精魄彻底燃尽的瞬间,如同失去了最后支撑的沙堡,无声无息地塌陷下去。原本还有着人形的轮廓,迅化作一堆灰败的尘土,混合着地面的冰晶与尘埃,再也分不清彼此。只有一缕极其微弱的、带着草木清香的青烟,袅袅升起,随即被呼啸的风雪吹散。

草木之灵,以自身燃尽为代价,为冰冷的玉佩,强行续接了最后一缕生机之脉。

玉佩的崩解被强行延缓,但危机远未解除。栖心阁的崩塌仍在继续,失去林晚秋最后生机的反哺,本就脆弱的建筑根基出更加绝望的呻吟。叶书脚下的地气光晕再次黯淡,范围缩至极限。

草木燃烬续玉脉,枯荣化尘无痕归。

阁倾未止玉暂安,余烬风中待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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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铸心:八荒镇劫】

林晚秋化尘,草木燃烬换来的玉佩暂安,如同在狂涛中钉入一枚脆弱的木楔,只能延缓,无法逆转。

轰!咔啦啦——!

失去了草木精魄对栖心阁最后一丝生机的维系,建筑崩解的度骤然加剧!主体结构出令人头皮麻的撕裂声,大片屋顶连同积雪轰然坍塌,砸在早已不堪重负的地板上,激起漫天烟尘冰屑!一根断裂的巨大梁木,裹挟着万钧之势,朝着中央那点微弱的玉佩光焰和倒在其旁的苏雅狠狠砸落!

“吼——!”叶书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双目赤红如血,古铜色的皮肤因为极度力而崩裂开更多血口,整个人如同浴血的凶神!脚下那仅剩脚掌大小的土黄地气光晕,被他强行催鼓到极致,爆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芒!

他不能退!身后是苏掌柜,是江先生的玉佩,是栖心阁最后的心!若此心碎,一切皆休!

【技抵·肆佰壹拾柒·磐石铸心·镇八荒】!技起!源于栖心阁彻底崩解危机及守护核心(苏雅、玉佩)的绝境意志(技起),成于叶书燃烧自身最后精血与魂魄本源,引动栖心阁十年地基沉淀的众生守护意念(无数住客以技抵宿金留下的情感印记),彻底融入自身【残岳镇渊】之力(技成)!目标——以身为碑,化意念为基,强行镇压栖心阁崩解之势,守护核心区域(技现)!技行中!

“栖心阁!立——!”

叶书声如雷霆,双脚如同巨锤,狠狠跺在龟裂的地板之上!以他双脚为中心,一圈凝练到实质的、混合了土黄地气与无数细微金色光点(众生守护意念)的能量波纹猛地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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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能量波纹所过之处,疯狂崩塌的梁柱瓦砾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下坠之势猛地一滞!砸向核心区域的巨大梁木,硬生生悬停在半空,距离苏雅和玉佩光焰不足三尺!狂暴的风雪被这股力量强行排开,在核心区域周围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直径约三米的半球形空间!

空间内,龟裂的地板被强行弥合,形成一片相对平整的“磐石”地面。叶书就站在这片“磐石”中央,如同顶天立地的巨神!他全身肌肉贲张,血管如同虬龙般凸起,皮肤寸寸开裂,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将他染成一个血人!但他身形挺拔如山,脚下的“磐石”地面稳固无比,散着厚重苍凉的守护意志。这意志不仅来自叶书自身,更来自栖心阁地基之下,那沉淀了十年的、无数住客留下的欢笑、泪水、技艺与祈愿!此刻,这些无形的意念被叶书以生命为引,强行唤醒、凝聚,化为守护的基石!

代价是惨烈的。叶书的气息如同燃烧的蜡烛,正在飞消逝。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如擂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内脏破碎的血沫。他的生命,连同这凝聚了众生之念的“磐石”领域,都在以肉眼可见的度燃烧、消耗!

崩塌被强行镇压在领域之外,核心区域暂时安全。玉佩的光芒在稳定的空间中,似乎也微弱地明亮了一丝。

然而,这“磐石铸心”的领域,如同建立在流沙上的堡垒。领域之外,栖心阁的崩解并未停止,反而因为核心区域的强行稳固而产生了更大的应力失衡!更远处未被领域覆盖的墙壁、屋顶、回廊,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加垮塌!整个栖心阁,除了叶书以生命和众生意念撑起的这直径三米的“磐石之心”,其余部分,正在彻底化为废墟!

风雪从更大的缺口灌入,在领域外围形成狂暴的旋涡。灰白的死寂气息如同活物,不断冲击着领域的壁垒,出滋滋的侵蚀声。

叶书身形微微晃动,嘴角不断溢出鲜血。领域的边界开始出现细微的波动。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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