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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巴黎之行在一阵仓惶中开始。到巴黎是白天，还来不及倒时差，于露就被机场周围各式各样的美女簇拥着，她分不清那些是明星，哪些是名模，除了能从肤色丶五官神韵勉强的分辨他们的地域，其他的再无任何的判断。她好奇的瞪着她的眼睛。让于露觉得新鲜的不是这里的一切有多华丽，而是巴黎深厚的文化底蕴，是生长生活在这里的人透漏出来的那种优越感，就算呼吸也能带来美感的自信。这让于露对这里将要开始的每一场秀都充满了期待。相比于于露，阿斌对眼前的这一切却平静很多，正式的大秀已经看了8年，不算身经百战，也算颇有心得，他能看得出于露的艺术敏感度丝毫不亚于自己。

春夏大秀在9月26日开始，阿斌和Jessica马不停蹄的转战在各个秀场之间。别看这些华丽体面的人物遥不可及，其实连续的负荷一般人还消受不了。于露这次来巴黎是以观光的身份，只是选了卡纷，miumiu，el，LV和rolandmouret这几个平常她多有留意的秀来看。Rolandmouret大秀之前阿斌和于露在车上谈了前面几场秀。“记得小姐曾经说过要和我谈解构主义。”“是。看来我们多有共识，非要等到rolandmouret的大秀才来谈。”“解构主义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新的概念。”“卡纷的短裙装也不错。喜欢他春夏款的小巧紧凑。”于露翻看着卡纷的目录单，“秋冬的风格不在此列。”“你看一下37款的。”于露把目录递给他，指着一件深V黑色灯笼裙，“这件的格调很出彩。”阿斌点头默认，这件带着红色晕的裙子确实是所有这次作品的最高水准。“卡纷这一季的面料都不错。”“粉红色外套的那块料。”“今年的大衣都是宽肩宽绑风格。”“日本的水呢料。”“miumiu的大衣也很正，衣襟上的装饰很到位。”“主要领子也修饰的恰到好处。”“从剪裁上来说，MIUMIU和穆雷还是有点相似的。”“你是说贴身。”阿斌点点头。“miumiu主要还是透露一种年轻心态。”

Rolandmouret的秀在一片诡异中开始。蓝黑灰白拼贴构思是这一季的主打。折纸，拼接结构的剪裁仍然是他的核心风格。只不过这一季以影片TheHunger中的吸血鬼CatherineDeneuve为灵感创作不太对味。“人性扭曲的性格透视会是他表现的主题吗。”“暗夜中人才会看清自己。”“无端造就人性可怖。”“是惊吓到自己，还是吓坏别人。”“束缚与挣脱。”于露在车上把这些话一条条的写下来，递给阿斌，他们才真正开始了关于解构主义的探讨。“小姐的思考，其实我也猜到几分。”“我没有故作高深的意思。”“我知道。如同mcqueen。鬼才才会有他的灵光一现。”“穆雷毕竟没有MCQUEEN那麽激进。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他前两季的作品，温和婉约。当然今年夏天的交际风还是不错的。”“上一季的灰色系毕竟没有那麽昂扬。”“低调有时候是极尽奢华的。”“不过你说今年夏天的款，他确实造的不错。就像我跟你说的，白配绿是爽艳的色感。”“你说拼接不适合身量小的人。其实我觉得不然，我倒想尝试一下，rolandmouret的风格。”“拼接是紧凑型剪裁，通过颜色和位置的变化来达到缩小收视的效果。这跟其他小版的裙装不同。”“解构主义既然是冲破型理论，是颠覆性的创造，既然是不定式，没有理由不可重组。”“那你的意思是，像变形金刚一样，可以四肢健全，也可以三头六臂。”“不可以吗。”阿斌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我刚看了几款，这一季春夏的4号和18号。这2款你先看一下，按我的身量来改。”阿斌看了这几款衣服，按于露的身量来改难度很大，但是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个生在乡间角落里的小家碧玉对解构时装有这麽精到的见解，或许她提的这个醒会让自己在设计灵感上有所激发。

“阿斌今天夸你了。”晚饭的时候于露见到了云天，来法国出差的云天抽了一个晚饭的时间和于露见面。云天挨着于露坐下，给她铺好了餐巾，趁着于露心情好，云天亲自伺候着她。“夸我什麽。”“他不说，我还不知道我的老婆有这麽强的鉴赏力，不可小看。”于露今天笑的特别开心，还让云天喂着她吃饭。“云天，谢谢你。”云天轻轻的吻了她，“我才要谢谢老婆。”阿斌问过云天那个他不解的问题，云天只是微笑，于露对他的情义阿斌又怎麽能懂。

晚饭後，于露翻看着阿斌给她的一本珠宝手册。这本手册收入着卡地亚和梵克雅宝以往所有为三月设计和潇潇的买手店设计和搭配过的首饰，厚厚的一本。当于露翻看到那条蓝眼泪的时候，她的手停住了。那条项链，搭配着一件洁白的婚纱，那婚纱虽然没有于露结婚时穿的好，但是搭配上这条设计精美，又带着生命的项链，顿时有了灵魂。她打电话给阿斌，询问那条项链。阿斌说这些珠宝大多是潇潇经手的。他问完潇潇再给她答复。

“潇，”潇潇还在睡梦中，就被阿斌的电话铃拉了起来。“想我也不用这麽早，打扰我的美容觉後果很严重，你知不知道。”“清醒清醒。有事问你。”“除非天大的事，否则你就等着回来我收拾你。”潇潇不情愿地起床洗了把脸，坐在大床旁边的躺椅上，继续听阿斌的电话。“我们的首饰册里，有一条大的蓝宝石泪坠的项链，你有没有印象？”潇潇快速地在头脑里搜寻这样的一条项链，最後她摇摇头说：“我没印象。这本大册子我没少翻，咱们的大项链也不少。我怎麽没印象。”“你去看看册子，看看现在这条项链的去处。”“客人定制的配婚纱或者衣服的这些首饰，虽然卡地亚和梵克雅宝给我们参考，但是最终的设计版权一半以上都在客人手上，你问这个干嘛？”“于露要。”“她不会看上这条项链吧？”“我不知道。我也好奇，这条项链确实设计得十分精美。我也没有印象。”“我现在问问卡地亚的David。”潇潇马上打电话问了卡地亚的总监，他调取了这条项链的资料，资料显示，目前这条项链在云天的名下，并且寄存在卡地亚。潇潇当即为阿斌和于露预约了这条项链的试戴。

第二天，David亲自接待了他们。当这条项链被送到他们面前，于露惊呆了。结婚时的红宝石克重更大，工艺更繁琐，但总不如这条的深得人心。那种流线型设计和蓝宝石泪坠完美结合，有如一体，设计者的格局和心思非一般人所有。“于小姐，这条项链是慕先生寄存在这里的。他可能是想要给你个惊喜。”于露笑面如花，她没有试戴，她想把这份惊喜收到云天送给她的那一刻。

巴黎的秀已经看完，他们的航班定在晚上。中午，阿斌送于露回酒店休息，刚从酒店出来，潇潇着急地打来电话。“于露看过了蓝眼泪了吗？”“刚看过了。怎麽了？”阿斌听着潇潇着急的口气，不知道她这一惊一乍的毛病什麽时候改改。“完蛋了。”“你一次性说清楚好不好。”“我怎麽不说清楚。你一直打断我，我怎麽一次性说。”“你要不要说，不说我挂了。”如果没什麽大事，这时候潇潇会挂得比他快，这个杠非得擡到他从巴黎飞回来不可。但是现在她急忙说：“敢挂电话，你要死。这条项链是韩玉梅的。”阿斌心里一惊。“你怎麽不早说。”“我能早说吗？Divid的助理刚把这条项链的历史资料发过来。昨天他说详细的资料要今天早上让助理查找，结果就到现在了。我也不知道这破项链还有这段黑历史。你说怎麽办？”“杭青在不在上海？”“应该是在，最近她很忙，很少来温妮吧。”“你去找她。看她怎麽说。于露这边暂时没什麽事，她最多就是以为那个项链是老大给她的惊喜。到时候编个慌圆过去就行。”“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杭青住在郊区，一个花园小屋。潇潇和温岚就来过一次。杭青时常飞来飞去，虽然没有请住家保姆，但保姆在家的时间比她的都长。穷人耽于家务，富人苦于奔波。谁愿停留在这花园呢？“喝杯咖啡？”杭青刚煮好的，满屋飘香。“来一杯吧。”“这麽急找我什麽事？”“你见过这条蓝眼泪吗？”杭青接过潇潇的手机。杭青不知道潇潇要给自己带来什麽消息，看到这条蓝眼泪，她总觉得不好。“见过。”“你知道它是韩玉梅的项链吗？”杭青没有反应，她的眼神又变得冷峻起来。她告诉潇潇：“一年之前的拍卖会，老大叫我买下它。当时我问他，要收藏还是投资，他说寄存在卡地亚。当时的拍卖只说明了这条项链来自瑞士的一个收藏家，是一个一二十年的老物件，我并没有深究。卡地亚跟你确认的吗？”“David的助理传过来的资料，在那时设计的，最初的设计云天改过了3次，最後项链所属人是韩玉梅。但是过後这条项链就没有记载了。直到1年前又寄存在他们那里。所以，我也觉得奇怪，为什麽一年前又回来，名字还是老大的。原来他买下了。多少钱拍的？”“3000万。”“我去。不会是离婚之後才拍的吧。”杭青点点头。“老大，又搞什麽？不过话说韩玉梅都销声匿迹了。不会又重出江湖吧？”“你先回去，这件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讲，交代阿斌不用去对老大说，更不能对于露说。”“我会转告他，这个厉害关系他也明白的。”“我现在就去回北京见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