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顾泽州的职业,陈意没有立马跟上去,悄悄走到车辆出入口,等待时机。
过几分钟,维修人员将姜逢的车停到交接位置,拿着几张纸进了大厅。趁这个空当,陈意溜上车躲在後排。
“先生,车在这儿,钥匙在车上。”
“好,谢谢。”
听见顾泽州和工作人员说话,驾驶座後方的陈意压低头。
“如果您满意本次服务,麻烦在App上给个五星好评。”
“嗯好。”
顾泽州坐进来关上门,扭头看向中间的後视镜,与逐渐擡起头的陈意四目相对。
“都找到这儿来了。”顾泽州冷笑说,“以前真小看你了。”
陈意脸色铁青,耐着性子问:“她在哪?”
顾泽州看回前方啓动车子,悠悠驶离4s店开上马路。
陈意往中间挪动,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再问一遍,姜逢在哪?”
“你是真不明白假不明白?”顾泽州动动下颌,提高嗓音,“她要是想告诉你,就不会跟你说那些话。”
陈意看着他,眼睛不受控地快速眨动,“她现在怎麽样了?”
顾泽州双手握紧方向盘,没吭声。
“说话!”陈意喊得脖子暴起青筋。
到红绿灯路口,顾泽州停车,呼口气说:“她不想让你找你就别找了,问都不要问!”
那个噩梦,加上顾泽州的反应,陈意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突然间不敢问下去了。
信号灯变绿,车子继续往前开,顾泽州说:“我送你回镇上,以後别再找她了。”
陈意深吸口气,声线颤抖,“她的病复发了,对不对?”
顾泽州抿紧唇不回答。
静默的十几秒钟,陈意心里有了答案,头皮和脸开始发麻,浑身打颤。
顾泽州看眼他,说:“你冷静点,姜逢不想看见你这样。”
陈意抱着双臂痛苦倒下,露出膝盖上的伤。
“你怎麽了?”顾泽州问。
陈意蜷缩身子,紧闭双眼不说话。
趁红灯,顾泽州停下车回头打量他,发现他腿上的伤口在渗白色脓水。
“喂,你伤口发炎了。”
“姜逢……姜逢……”
顾泽州啧了下,嘟囔:“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车开过路口不久,油门突然失去控制,一点一点在加速,顾泽州察觉到了,立即点踩刹车,没用,车速越来越快。
“陈意,醒醒!”顾泽州着急喊道,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扶紧方向盘瞥眼蓝色路牌,上面写着距离xx大桥一公里,当机立断打开车门锁,即将上桥时向右打方向,推土机似的压过灌木丛冲向桥下。
通的一声,车子落水,砸出几米高的水花。
北京,病房,姜逢的梦里。
陈意骑摩托载着她爬上陡坡,接着从最高点冲向坡底,失重感让她禁不住发出尖叫。
摩托车撞向地面的瞬间,姜逢惊醒过来,睁开双眼,一团漆黑。
长夜还没结束。
这是她来到北京的第四个晚上,顾泽州和陈意一起失联近48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