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寒希他……”穆少渊和宋耀汶急忙围了上来,看到沈寒希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暂时没事,只是被反噬了!”容子谦语速飞快地检查了一下沈寒希的脉搏和气息,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但阳气明显又被削弱了一层,神魂受创不轻。他立刻取出出一张折叠好的黄色符纸——正是他提前绘制的“安神符”,迅速拍在沈寒希的胸口膻中xue。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温润的暖流融入沈寒希心口,他急促的呼吸才稍微平缓了一些。
然而,血藤被毁的动静,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冷水。
一声尖啸,猛地从古榕那巨大的树瘤深处爆发出来,这尖啸狠狠砸在容子谦三人的灵魂之上,穆少渊和宋耀汶瞬间头痛欲裂,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整个古榕仿佛活了过来,巨大的树干剧烈震颤,盘虬的根系如同巨蟒般在泥土下不安地扭动。周围原本只是静静翻滚的血色薄雾,骤然变得狂暴。在浓得几乎化不开的血雾中,无数条更加粗壮的猩红藤蔓破开血雾,从四面八方朝着容子谦四人疯狂地缠绕过来。
“走!”容子谦他一手扶住昏迷的沈寒希,另一只手猛地一挥。
“金光护体,诸邪退散!”
一道金光符咒瞬间激发,化作一个半透明的金色光罩,堪堪将四人笼罩在内。
数条粗壮的血藤狠狠抽打在金光罩上,金光明灭不定。藤蔓顶端疯狂旋转,试图钻透护罩,更有一些细小的血藤贴着地面游走,试图从下方钻入。
“啊!”穆少渊看着不断冲击光罩的恐怖藤蔓,吓得魂飞魄散。
宋耀汶脸色惨白,死死抓住容子谦的胳膊:“子谦!撑住啊!”
容子谦额头青筋暴起,维持着这脆弱的防线。他能感觉到金光罩正在被血藤蕴飞速侵蚀,这样下去,最多十息,护罩必破。
“此地不宜久留!退!”容子谦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扶着沈寒希,艰难地转身,朝着来路方向移动。穆少渊和宋耀汶也反应过来,一边帮忙扶住沈寒希,一边用身体撞开一些试图缠绕脚踝的细藤。
血藤的攻击更加疯狂,前赴後继地抽打着金光罩,光罩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表面甚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咔嚓!”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起,一道裂纹迅速蔓延。
容子谦心中一沉,灵力即将耗尽。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明和狠劲,正要不顾後果催动本源精血——
嗡!
一声震颤,从贴着他胸口的神牌处传来。随即一股浩瀚的意志,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那些几乎要突破金光罩的血色藤蔓,动作猛地一僵,藤蔓上流转的猩红光芒瞬间黯淡,如同遇到了天敌般,传递出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它们不再疯狂冲击,反而带着不甘的嘶嘶声,迅速缩回了翻腾的血雾深处。
古榕树瘤深处那暴怒的尖啸,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整个空地狂暴的血雾,翻滚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压力骤减,金光罩暂时稳定住了。
容子谦长舒一口气,後背已被冷汗浸透。他知道,是姌姌!仅仅是流露一丝气息,便震慑住了这凶戾的怨灵。
“快走!”他不敢有丝毫停留,趁着这短暂的威慑空隙,和穆宋二人一起拖着昏迷的沈寒希,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那片被血色笼罩的空地,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寨子边缘的竹林。
直到重新感受到寨子里那微弱但真实存在的灯火气息,穆少渊和宋耀汶才腿一软,要不是还顾着几沈寒希,只怕是要直接瘫软在地上。容子谦也靠在竹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看着依旧昏迷丶但呼吸平稳了些的沈寒希,又望了一眼後山那在黑暗中的古榕方向,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四人跌跌撞撞逃回外婆家的吊脚楼时,寨子里仍是一片死寂,只有屋檐下几盏昏黄的油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飘忽不定的光影。容子谦的指尖仍在微微颤抖,方才那一战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灵力,而更令他心惊的是——沈寒希脖颈上被血藤破开的伤口处,竟隐隐泛着一层诡异的青黑色,如同蛛网般向四周皮肤缓慢蔓延。
"快进屋!"容子谦压低声音,穆少渊和宋耀汶立刻会意,三人合力将昏迷的沈寒希擡上二楼。竹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