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存结束,闻此镜将手掌覆在舟莱额前,满意点头:“不错,体温恢复了。”
舟莱扒开他整个把自己半张脸都捂住的手,吸了口气半坐起身:“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闻此镜:“嗯?”
舟莱随手拿起床上一件衬衫,开始擦拭完身上的黏腻,轻声投下惊天巨雷:“是找你谈离婚协议的事。”
闻此镜眉头微蹙,很快又松开:“这个词不能随便说,不好。”
“谁随便一说了,我当然是认真的。我已经把具体内容拟好了,一会发你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
闻此镜语气艰涩:“这是什么网上流行的游戏吗?”
舟莱下床穿衣,语气淡淡:“我已经做了信息素剥离手术,刚才的情潮,是最后一次需要你的抚慰。舟溪的抚养权归我,你可以随时去看他。这栋别墅是你的婚前财产,我会在这两天搬出去。”
闻此镜瞳孔震颤,反应极大地要伸手抓住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别说胡话,你太累了,睡觉吧。”
“不,闻此镜,我不觉得我们的婚姻还有存续的必要。”舟莱后退一步,赤脚踩在地板上,精致的脸上红霞未褪,转头看着闻此镜,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理由?”闻此镜哑着嗓音开口,他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如此认真,不是玩笑,不是赌气,而是真真正正,在他们几分钟还在亲密交缠,几分钟后就能无情地提出要摆脱和他的关系。
为什么?!他不明白。
于是,黝黑的眼眸一瞬不瞬,死死地将他脸上任何细微的神色变化收进眼底。
舟莱随口说了一个:“我让你赶快回来,有事商量,12号上午发的信息,13号,不,现在已经14号了,这才到家。”
他讥笑一声:“公司离家里才几公里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出国了呢。”
“……”闻此镜张口欲言,眼眸幽暗。
舟莱慢慢地说:“而且不是一次两次,闻此镜,你自己算算,我们结婚四年,一千四百多天,真正好好相处的时间有多少?
你总是不见踪影,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只是个最后接收信息的,哪次参与过了?
甚至今天接儿子放学,他把在课堂画的画拿给我看,说这是我们以后的新家,他想换的新房子的样子,里面有我有他,连他的几十只玩偶都在上面,唯独没有你,闻此镜。
我问他为什么,他很认真地说,因为不想爸爸和那个人一起,所以就没有画。
你看,儿子甚至都不愿意称呼爸爸了。”
“所以我不觉得……这样的婚姻还有存续的意义。”
男人不说话,半张脸被阴影覆没。
舟莱耐着性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离婚。”闻此镜低低挤出一句。
“那我们没法沟通了。”
闻此镜眸露痛色:“不离婚……”
舟莱打断他:“闻此镜,我尽量想体面了,不然以我的脾气,我还会说这么多吗?”
确实,舟莱其实不算一个好脾气的人,但这四年婚姻,除了一些小事外,他已经很包容对方了。
因为他和闻此镜的婚姻,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意,而是亏欠。
当年家逢剧变,他从天之骄子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是闻此镜,这个昔日的追求者出现,挽救了他。
舟莱在婚礼上,发过誓会将真心予他。
但他如今也是真的没法和他继续下去了。
这四年间,闻此镜莫名消失的日子,猜疑,等待,日渐回忆,和不能反驳的恩情,差点将他逼疯。
那天儿子的童言童语,就像刀一样扎进他心里,他意识到,儿子对闻此镜的态度如此冰冷,可他才三岁,难道以后要一直让他怀着对至亲的怨恨长大吗?
他决心要离婚。
从抽屉拿出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