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白确认苏旎已经听到,没等她给出回应,手按在她脑后,将她推向自己。
然后,再一次亲吻住她的唇。
……
餐厅的卫生间与餐厅的设计一体,返璞归真,原生态青石打造的洗手台,水流哗哗。
苏旎站在女士卫生间内部的洗手台前,一遍一遍地洗着手,企图用这冰凉的流水来冷静她此刻仍然失序的心跳。
卫生间的灯光太过昏暗,苏旎抬眸,一时半会竟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思绪仍是恍动的,又像是凝滞的,是刚才在那个包间里缺氧窒息的后遗症。
许知白吻得不凶,却足够缠绵。
撬开她的齿关,卷走她的心神,让她犹如海面无依无靠的一片舟,只能圈紧他的脖颈,才不至于就此浮沉。
回想起这足够放纵的一幕,苏旎忍不住闭眼,双手撑在洗手台两侧,从双腿到腰椎都是一番酥麻无力。
他真的……很能亲。
而且,每一次的力道都刚刚好,挑动着,拨弄着,足以令人在心跳之余还想拥有更多。
就只是接吻。
他没有其他的动作,就只是接吻。
她坐在他髋关节的位置,很像那年在他房间里那样,她清楚感知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清楚感知到他的变化。
他们像是两块天然的磁铁,吸引,契合,再砰一下嵌紧。
苏旎此刻依然没有从那个吻里回过神,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破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淌,又急需什么来填补缝合。
她低着头,轻轻往外呼一口气。
幸好。
现在她心内就只有幸好二字。
被许知白抢走的戒指已经回到苏旎的指间,那个无人的包间也一直没人进来,无人发觉在短暂的十多分钟里,他们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旖旎情涌。
这会儿没有人,苏旎用最快的时间平复着心内的心猿意马,却突然的,感觉小腹袭来一阵熟悉的沉坠感。
她不禁一愣。
不是吧——
几分钟后。
餐厅女服务员为苏旎送来了需要的物品。
苏旎处理好,走出卫生间的隔间,重新停在洗手台前面洗手,心里已经将许知白暗骂了一万遍。
都怪他。
这几天男性荷尔蒙和激素的连续刺激,让她的生理期提前了整整一周——
全都怪他。
苏旎回到自己和段斯衍的包间时,距离她出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最后一盅甜品已经送上来,冰镇的桃胶燕窝,颜色清丽。
段斯衍看着很有耐心,见苏旎回来,没有追问太多,只说:“甜品送来了,时间刚好。”
苏旎原本还在头脑风暴着回来的时候要怎么解释自己出去了这么久,幸好生理期来了,给了她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现在她回来,表面自若,在段斯衍对面坐下后,看了一眼冰镇的甜品,神色自然道:“抱歉,刚才发现生理期到了,就多耽搁了一会儿。”
段斯衍理解地点了一下头,出乎意料地细心:“我让他们换一份吧,这份甜品不适合生理期。”
“不用,”苏旎现在哪里还有胃口继续吃东西,“我刚才已经吃饱了,现在不大舒服,想回家了。”
吃饱是真的。
不大舒服……有一半是真的。
想回家,倒也是实话。
总之,现在的苏旎,被许知白惹得浑身上下都很不得劲,心里又燥又气,实在是没力气继续应付段斯衍。
段斯衍应着“好”,招来服务员结账,两人一起走出包间时,他问苏旎:“要不要跟你舅舅他们打个招呼再走?”
按理说,和长辈在外面碰上,临走前打个招呼是应该的。
只是苏旎一想到她舅舅那边还坐着谁,心里就一百个不愿意过去。
“不了,他们谈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舅舅性格很好,不会跟我们计较这些。”
“也好。你现在脸色确实不大好看,我先送你回家。”
段斯衍说完,迈步往前走,苏旎却是小心地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她的脸色不好吗?
好像……口红确实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