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不等沈嘉明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也将那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地坐在了凳子上。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都分手了,还要被前男友这么理所当然地使唤。一个电话,一句命令,就想让他放下手头的一切,随叫随到。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为沈嘉明的理直气壮笑,但更多的是在笑自己。
笑自己过去的四年,似乎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像个围着沈嘉明打转的陀螺,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决定自己一整天的心情。
另一边的沈嘉明,在众多好友的注视下被冯文青挂了电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对着围坐在一起的朋友们得意地吹嘘就算是吵架了,冯文青也总是第一个低头的那个。只要一个电话,他肯定马上就赶过来。
朋友们还在起哄,说他有本事,把人吃得死死的。
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张铁青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看热闹的意味。刚才的吹嘘言犹在耳,现在却成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沈嘉明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感到一阵强烈的难堪和愤怒。
冯文青怎么敢?好几天不联系他就算了,还拉黑他的账号,还挂掉他的电话?
冯文青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实在是觉得难受,头重脚轻的。他想回去休息一下,便让梁秋竹看着店铺。
梁秋竹担心他,立刻说要送他回去。
“不用,”冯文青摆了摆手,“反正就几步路,我自己能行。”
梁秋竹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叮嘱:“哥,那你要是还不舒服,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过去。”
他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让冯文青莫名地想到了某种大型犬,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走多远,晚风一吹,头更晕了。好不容易挪到自家单元楼门口,正要掏钥匙,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缓缓回过头,看到来人时,瞳孔一缩。
竟然是沈嘉明。
沈嘉明穿着一身看起来很高级的羊绒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一脸不悦地站在那里。
“冯文青,你好样的啊。”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跟刚才电话里说的一字不差。
冯文青偏过头,语气平淡:“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东西啊,”沈嘉明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你不给我送来,我还不能自己来拿了?”
冯文青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实在没力气跟他纠缠,此刻只想赶紧躺到床上。
“你自己找吧,找到了就离开。”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开了门。
“谁好像愿意多待似的。”沈嘉明嘟囔着跟了进去。
冯文青换了自己的拖鞋,径直往里走。沈嘉明站在玄关,看着空荡荡的鞋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的拖鞋呢?”
冯文青一边脱外套,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扔了。”
“扔了?”沈嘉明不敢置信地提高了音量,快步走到鞋柜前打开门翻找。
鞋柜就那么点地方,一目了然,他以前每次来都穿的那双蓝色拖鞋确实不见了踪影。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心底窜起。冯文青竟然敢把他的东西扔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猛地转过身:“你到底想干什么?”
冯文青将外套挂好,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异常平静。
“沈嘉明,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的东西,我没有义务再为你保留。”
更何况,那也不算是沈嘉明的东西,是用他自己的钱买的,只是沈嘉明每次来穿一下而已。
冯文青别过脸:“你自己找吧,我要休息了。”
还不到九点就休息了?沈嘉明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刚想再说什么,就见冯文青已经转身回了卧室,甚至还带上了房门。
他被彻底无视了。
找东西要紧。沈嘉明压下心里翻涌的火气,开始在房子里翻找那枚胸针。
结果胸针没找到,他的火气却越找越大。
他的漱口杯不见了,毛巾不见了,牙刷也不见了。甚至连电视柜上,他和冯文青那张唯一的双人合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以前他不常来这里,但他清楚地记得,就算他几个月不来,这些东西也一定是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的。
冯文青到底要干什么?真的要跟他分手吗?
沈嘉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认知里,冯文青温顺、隐忍,无论他怎么闹,怎么过分,冯文青最终都会妥协。
他可以提分手,可以玩消失,但冯文青不行。
他猛地走到卧室门口,用力捶了捶门。
“冯文青,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