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叔公,你怎么在这!”
被唤作二叔公的老头表情冷然,也没答应,只淡淡瞧了袁娘一眼就转过身去。
这一眼,可把袁娘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时,袁父、袁母已听声走了上来。
“二堂叔,你何时来的,怎么不上座。”
“是呀,二堂叔。您可是长辈,坐在这像什么话。”
袁老头不吭声,依旧背对着几人,显然一副气坏了的模样。
他近日身体确有不适,但今日起床觉得轻快了不少,念着袁家人平日里对他孝顺有加,便专程让徒弟带着跑了这一趟。
但因来时酒席已经开始了,袁老头不愿再前去打扰,便在后面随便找了个空位落座,准备吃完再去跟自己堂侄打声招呼,没想到竟听见这样一番话。
想袁家人在他面前,时长提起之前在乡下的日子,说什么县城虽好,但终究比不得乡下。
日后攒够银两,还是要回乡下置两亩地,过简单日子。
他还觉得袁家人老实本分,守得住本心。如今看来,怕都是为讨他欢心才如此说。
而自己,竟一点未曾察觉,被一个后辈耍得团团转。
一想到这袁老头只觉胸口像压了块重石,让他连喘息都变得沉重万分。
袁家人见袁老头不愿搭理自己,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咯噔起来。
袁父小心翼翼开口,“二堂叔,袁娘刚刚那话都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
袁母:“二堂叔,您是长辈,别跟她多计较。”
袁母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袁老头脸顿时又黑了几分。
只因袁母这话看似在劝解他,实则是在用长辈的身份和名头在压他。
他若是再计较,倒是担不起他们袁家长辈了。
袁老头冷笑几声,觉得自己以前当真糊涂,把这样见利忘义的袁家人还当做宝。
他有些无力地挥挥手,“行了,别站我这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袁家人一听,忙向四周看去,见宾客们都齐齐望着他们,嘴里还议论纷纷的。
虽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罢了。
袁家人也意识到不能在这样耗下去,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前面。
顾岛端着一盘红鸡蛋站在一旁,看着袁家人各个忐忑不安、蔫头耷脑的模样只觉得十分好笑。
刚刚袁娘说他做的菜上不了台面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本想上去跟袁娘辩驳一二,谁曾想那位二叔公倒先开了口,帮他怼了回去。
不仅怼得袁家人无话可说,还顺便把袁家人的老底都揭了。
顾岛只觉得神清气爽,看这位二叔公也觉得越看越面善。
“最后一道红鸡蛋。”
顾岛端着切好的红鸡蛋去了二叔公那桌,所谓红鸡蛋是将鸡蛋水煮后去壳,用红曲米泡煮制成,是当地满月酒的习俗。
顾岛嫌空口吃着没味,还专门调制了一碗料水浇在上面。
带了点小私心,他将红鸡蛋专门摆得离二叔公近了些。
“顾岛,这席面是你做的。”
一道惊讶声传来,顾岛循声看去,见是关洪,笑道。
“是,关二哥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