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今·全锦赛
◎尹宓准备全锦赛◎
一姐仍旧在冰面上练习。她想把《嫦娥奔月》再细化一点。
那是个和她非常契合地故事,应当能在她身体里发挥出巨大能量。如果说外国人搞不明白古典美学的哀婉忧伤,那马上要来的全锦赛是国内最有水准的比赛,同为中国人的一线裁判应该是能理解这种故事的。
所以正是检测她的表现力水平究竟如何的好机会。
花滑情绪表达依赖上肢,既然原作是一支水袖舞,顾贝曼给她出了个练习的主意——去模仿水袖的发力方式。
古典舞的水袖讲究由手肘向下依次发力,传至手腕联动关节,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能扬起三米长的绸缎。
什麽时候尹宓能把这动作搞清楚了,她的上肢动作就该有一个质的飞跃了。
有几个年轻女单和她同冰时,训练的间隙时不时瞟一眼在挥舞两个胳膊的一姐。
网上风言风语五花八门,比较统一的想法是尹宓今年的选曲肯定和顾贝曼有关,尤其是短节目。这麽冷门的舞剧,又偏偏是古典舞。
更何况,有观衆发了一张模糊的疑似是两位去剧院约会看《青衣》的照片出来。
如此事情就变得更令人遐想了。
花样滑冰编舞的大师们多是曾经从事这个行业,善于艺术表现力但运动员时期不太出成绩的选手,很少有外行介入。顾贝曼是一个很微妙的打破平衡的刺头。她有花滑的基础,更有绝大多数人都比不上的艺术表现力。
而两相结合出来的效果,实在让很多从业者都心痒难耐。
首席的编舞会有什麽效果,尹宓不太擅长表现力所以肯定打了折扣,如果有更优秀的女单,是否能展现出这套节目应有的水平。如果这套编舞很有水平,那要不然也向顾贝曼求求助?
复杂的永远是人心,体育本身却是最纯粹的争胜。
站在这里人品行暂且不论,想要赢的心可是一个比一个强烈。如果顾贝曼有这个本事,他们不论付出什麽代价都是会去争一争的。
从前顾贝曼就担心这种事,第一次给尹宓编舞的时候就说好了绝不暴露身份。尹宓心思单纯,觉得姐姐费心给自己弄了这麽久,怎麽能隐去功臣的名字。
“悄悄地发财,况且赔钱的事儿我可不给别人干。”顾贝曼点了点她的额头,“去吧,从头到尾演一次我看看。”
那没办法呀,姐姐不肯收钱,尹宓只好找些别的方式补贴她。
我好像总是亏欠姐姐,她在休息的间隙擦着汗想。从小到大是姐姐护着我,带着我,甚至後来在国外训练,仍旧是顾贝曼在两地飞行过来看她。
姐姐并不亲近其他人,甚至是家人,却独独对她一个人好。
在一次会面时,她曾经问过心理医生,如何去了解这种性格的人到底在想什麽。她也好奇,真实生活中的人究竟是像小说里写的一样宁负天下人也不负我,还是如果对别人都不好那对你也不会好。
心理医生对她这个问题温柔点头,笑意藏在眼睛里,“这是一个好问题呢。我能把你的问题总结成,对这类人来说心里到底会不会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吗?”
她看见尹宓点头,依旧是笑意盈盈,“总得来说人的性格同她成长中的一切密不可分。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对一类人下绝对的定义。他们有共同性,也有特殊性。”
听起来好像是废话,尹宓根本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如我们反过来思考,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她对某一个人特别好,那麽会是什麽原因呢?”
尹宓七荤八素地摔在冰面上。
又一次,她的勾手四周跳还是不能平稳落地。
这句心理医生的话从她快摔散的脑仁里溜出来。
是啊,为什麽呢?
难道只是因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尹宓没自恋到认为顾贝曼从小就看上自己动了心思。她姐这种人,换了别人来多半是要孤独终老的。
唉,爱情这个难题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决定重新投入训练。
顾贝曼嘛,本来就是训练间隙的小甜蜜,让她更有动力地拼搏。毕竟冬奥倒计时已经只剩两位数,而她还要完成一场最盛大的告白呢!
冬奥倒计时五十天刚好在全锦赛结束後几天,顾贝曼被拖去录制的《甄嬛传》冰嬉也选在这一天发布。在此之前,一无所知的尹宓要先去完成她的比赛。
女单短节目与自由滑相隔两天,比赛节奏不算紧凑。她在训练场馆适应练习,听到场边传来一阵疯狂的快门声。
虽然公开练习确实允许拍摄,不过今天是不是人有点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