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年轻了是吧,是这样的,每个人都这麽说。”陆续有香客进了殿门,他做出手势让两位别站在中间挡路。
尹宓拽着顾贝曼往旁边让了一点。
“今天本来该他值守,但临时有家人非要抓着他去做法事。钱嘛,既然对方非要往你囊中塞,咱们也不往外推。这下好咯,只有我这个小师叔和蔼可欺,替他当值一会儿。”
难怪,尹宓想着她妈信誓旦旦师父一定在,都已经安排好了,搞半天还有别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事儿呢。
“不过你既然能报他的名字,看来也是熟客推荐啊。不知道小姐要算什麽?”对方搓了搓手,初遇时那种仙风道骨的气质犹如幻觉,从他身上撕去了。
饶是尹宓,也不得不産生了他到底能不能行的想法。
反而是顾贝曼,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兴致勃勃地伸手,“算我。”
这位师叔毫不怯场,竟然真的端详着顾贝曼的掌纹开始在手上掐算,数了不知道些什麽东西之後,他才慢条斯理地说:“恭喜。”
“有什麽喜?”顾贝曼逼问。
“贫道不知,只是这个时辰是大吉,不论你要算什麽,都是顺风顺水丶大吉大利。”
“还能这麽算?”
他从裤兜里掏出三个钢镚,推到顾贝曼面前,“自然,只是不够精细。要想知道更详细的,还得请两位——”
他做了个手势。
尹宓眼疾手快按住了顾贝曼,朝她摇了摇头。
难得被老婆管一次,顾贝曼也就顺从的向後一靠,抱起双臂看着他们。
尹宓拿起三枚钢镚,问要怎麽做。
“先想好你的问题,然後把硬币一扔,很简单的。”
尹宓听完就准备行动,但往下扔的那一刻,她忽然迟疑了一下。
她原本第一反应式问姻缘,但第二下又可耻地心动了一点。
能不能,问一问冬奥的成绩呢?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这个想法,那位小师叔突然朝她一笑,“问了,就会应验。”
尹宓的脑筋立刻收回来了。
她说:“那就问姻缘吧。”
说着手一松,三枚钢镚噼里啪啦往桌面蹦。
小师叔没去看卦,先对着她说话,“你不是都定了吗,干嘛还问啊。”
“这也能看出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这个意思啊。”他指了指顾贝曼,“她克你哦。”
顾贝曼被按在桌子上的那只手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声音沉闷地传出去,吓了别的游客一跳。
“诶,脾气真大。克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互相伤害,有些克是因为太爱了,所以太在乎,患得患失对自己自然不好。人情太浓太淡都不合适,法乎其中是为中庸。”他点了点桌面上的卦象,“要算姻缘的话,得结合八字一起看。”
他伸手要了顾贝曼的八字,对方很是不情愿,尹宓倒是率先把自己的递了出去。
“万一你用来——”
“诶,你不是觉得我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吗?那你怕什麽?”
顾贝曼难得被怼一次,肉眼可见的头顶冒火。
“你见过什麽,对吧。这种人在人群里太显眼了,像是黑夜里突然跳出来的火焰。见天地如此宏伟,道法含纳万物,非一人的眼丶耳丶口丶鼻丶喉可以言说。可是你竟然没有被它打到,有趣。”
尹宓好像听明白了,“你是说姐姐的耳朵?”
顾贝曼迟了一步没能阻拦尹宓透底,或许是她故意的也未可知。
小师叔朝她们伸了伸手,示意顾贝曼把八字拿来,“就说这婚想不想结吧?”
顾贝曼没办法,老老实实交了生日。不过她真不知道自己什麽时辰生的,她妈也没个准数。
高明的道士没有准确的时间也不影响。这位左手顾贝曼,右手尹宓,迅速给她们起了盘,看了半天感慨道,“嘿,还真巧了。”
“你是太浓,而她太淡,本来都是有别的事要做,换句话说所谓的克夫就是你们这种啦,命太贵一般人配不上。巧就巧在,贤妻有助。”
尹宓举起一只手,“我听不懂。”
顾贝曼没好意思说她也但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