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的清晨格外干燥,阳光透过赤血城城主府地下密室的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菱形光斑。墨倾雪盘膝坐在密室中央的蒲团上,双手快结印,淡黑色的魔气从指尖溢出,如同轻柔的绸缎,缓缓缠绕住她的小腹。这是魔族圣女专属的“敛息孕法”,按“沉、压、隐”三字诀运转,能将腹中胎儿的生命气息层层包裹,彻底隐匿。
“一定要成功。”墨倾雪轻声呢喃,额角渗出细汗。自从昨晚确认怀孕后,她就没敢合眼——魔主的探子肯定在赤血城外围盯着,一旦孕事暴露,不仅孩子会成为要挟她的筹码,远在落霞谷的苏慕言也可能被牵连。魔气渐渐渗入丹田,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腹中那道微弱却坚韧的生命波动,正随着魔气的包裹,一点点变得内敛。
半个时辰后,墨倾雪收印睁眼,从储物袋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这是“测孕镜”,魔族圣女的传承法器,只要有胎儿气息,镜中就会映出金色光晕。她将灵力注入镜面,镜身泛起淡灰色的光晕,没有丝毫金色痕迹。“太好了,成功了!”墨倾雪松了口气,指尖轻轻抚过镜面,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孩子,等娘亲解决了魔主,就带你去找爹爹。”
她起身走到密室的书架前,指尖划过一排排泛黄的典籍,最终停在一本《魔族秘闻》上。翻开书页,里面夹着一张泛着淡橙光芒的符箓——正是苏慕言在荒野山洞临别时赠她的三阶烈火符。符纸边缘还留着苏慕言自制时的细微指痕,符心残留着淡淡的抗魔灵粉气息,与密室中的魔气形成鲜明对比。
“慕言,你还好吗?”墨倾雪指尖轻轻拂过符纸,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春末那个夜晚的温存。荒野山洞的篝火、交缠的呼吸、他温柔的眼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她将符箓贴在胸口,感受着符纸传来的微弱暖意,仿佛能触到苏慕言的体温:“联姻大典被我们破坏了三次,魔主肯定气得跳脚。等我联合了万妖盟,推翻他的统治,就去找你和念尘。到时候,咱们一家四口,再也不用分开。”
就在这时,密室门传来“笃笃笃”的轻响,是约定好的“三短一长”暗号——蒙烈来了。墨倾雪连忙将烈火符收好,整理了一下衣袍,沉声道:“进来。”
蒙烈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卷黑色的情报卷轴,见墨倾雪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圣女殿下,刚从黑风崖传来消息,魔主把联姻大典推迟到冬初了!”他将卷轴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咱们前三次的破坏都起效了——礼服被烧、同心酒被截、祭坛灵材被毁,魔主的人一时半会儿凑不齐物资,只能推迟!”
墨倾雪展开卷轴,快浏览着上面的字迹,指尖在“万妖盟”三个字上停顿下来——卷轴中提到,魔主近期仍在派兵打压妖族的青风岭,双方冲突不断。她抬头看向蒙烈,眼神锐利:“蒙烈,你觉得咱们主动向万妖盟提出合作,他们会同意吗?”
“万妖盟?”蒙烈愣了一下,随即沉吟道,“万妖盟盟主青妖君是金丹后期修为,向来痛恨魔主的扩张——三年前魔主侵占了妖族的碧水泽,青妖君一直想夺回来,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咱们要是许以‘战后归还青风岭和碧水泽’的承诺,合作大概率能成!”
“我也是这么想的。”墨倾雪点头,走到密室的案前,取出一张泛着黑色纹路的纸张——这是“魔纹纸”,只有魔族高层才能使用,纸上的魔纹能防止被人拆阅。她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点暗红色的液体,是用她自身精血调制的“血墨”,能证明圣女身份。
“殿下要亲自写书信?”蒙烈惊讶地问。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亲自写。”墨倾雪拿起笔,蘸了蘸血墨,笔尖在魔纹纸上落下字迹,“开篇要亮明身份,让青妖君知道是我墨倾雪求合作;然后说清合作缘由——魔主联姻后势力会更强,到时候妖族也难逃厄运;最后把承诺写清楚,战后归还青风岭和碧水泽,再加上‘魔族与妖族互不侵犯五十年’的条款。”
蒙烈站在一旁,看着墨倾雪笔走龙蛇,心中愈敬佩:“殿下考虑得周全,青妖君看到这些条件,肯定会动心。只是……派谁去送书信?魔主的探子在赤血城外围布了不少暗哨,普通信使根本出不去。”
“用影鸦。”墨倾雪头也不抬地说,“影鸦是魔族最隐秘的信使,能在魔气中隐匿行踪,还能走地下密道——那条从赤血城到万妖盟的密道,是先母当年留下的,魔主的人不知道。”
写完书信,墨倾雪吹干血墨,将信纸卷好,装入一个刻有防御符文的铜管中。她从指尖逼出一缕淡黑色的本源魔气,注入铜管——这是合作的信物,青妖君只要感知到圣女本源魔气,就知道书信是真的。
“蒙烈,你亲自去安排影鸦,务必让它在五日内把书信送到青妖君手中。”墨倾雪将铜管递给蒙烈,眼神严肃,“路上一定要小心,魔主的探子最近肯定加强了巡查,别让他们察觉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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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烈接过铜管,郑重地抱在怀里:“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办,定不辱使命!”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殿下,昨晚外围探子回报,魔主派了两名金丹初期修士来赤血城,好像是专门盯着城主府的,您最近尽量别外出。”
“我知道了。”墨倾雪点头,心中却暗自警惕——魔主肯定察觉到了赤血城的异动,只是还没摸清她的具体计划。等蒙烈离开后,她走到窗边,望着城外干燥的秋景——树叶泛黄,尘土在阳光下飞扬,远处的山峦笼罩在薄雾中。
“青妖君,希望你能识时务。”墨倾雪轻声说道,指尖在窗棂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魔气印记。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密室之外,有两道隐晦的灵力波动正在徘徊——应该就是魔主派来的探子。
“看来得加快度了。”墨倾雪暗忖,伸手再次抚上小腹。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魔主,你想借联姻掌控魔族,我偏要联合万妖盟,毁了你的一切。为了孩子,为了慕言,这场仗我必须赢!”
就在这时,密室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侍女送早餐来了。墨倾雪整理好情绪,恢复成那个冷静果决的圣女模样,沉声道:“进来吧。”
侍女端着托盘走进来,盘中放着一碗灵米粥和几颗魔族特有的“黑晶果”。她将托盘放在案上,恭敬地说:“圣女殿下,蒙统领刚才吩咐,让您多吃点,最近操劳过度,需保重身体。”
墨倾雪看着碗中温热的灵米粥,心中一暖——蒙烈虽然没察觉她怀孕,却也看出她近期的疲惫。她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粥,慢慢喝着,脑海中却在规划后续的行动:“若万妖盟同意合作,冬初大典前就能集结足够的力量;若不同意,就去找魔界中部的反魔主派,总有能联合的势力。”
侍女退下后,密室再次恢复安静。墨倾雪喝完粥,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魔族战策》,认真翻阅起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映得她的身影格外挺拔。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艰难,可只要想到腹中的孩子,想到远在落霞谷的苏慕言,她就充满了力量。
“慕言,等我好消息。”墨倾雪轻声呢喃,指尖再次触碰到胸口的烈火符,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场对抗魔主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她,绝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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