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开,立刻惊叫了一声:“呀!”
“谈丹青同学:
很荣幸通知你,你的申请资格已通过考核……培训时间……培训地点……”
电话那头绪东阳闻声一慌,问:“怎麽了?有蟑螂?”
“什麽?有蟑螂???”谈丹青声音都变细了。
“我以为你那边有蟑螂。”绪东阳说。
“没有啊……”谈丹青说:“难道其实有?在哪儿?”
绪东阳叹了口气,说:“别找了,刚刚怎麽了?”
“哦↑→↓”谈丹青语调轻扬。
她仔细将T大公开课邀请函保存下来,然後卖了个关子,说:“我就不告诉你怎麽了?快,把你的课表发给我看看。”
“课表?”绪东阳说:“你要这个做什麽?”
“查岗啊!”谈丹青说:“就许你查我,还不许我查你了?我得看看你说你在上课的时候,有没有真的在上课。”
下一秒,绪东阳就将他课表的截图发来,“看。”
“这还差不多。”谈丹青嘴角翘了起来。
北京!
她要来啦!!!
*
下课铃响,绪东阳走出教室。
“绪东阳,”有女同学叫住他。
绪东阳停下脚步。
“今天晚上有空吗?”女同学期待地问,“我们去玩XXX。”
“抱歉,”绪东阳回绝,“今晚有课。”
女同学说:“今晚的课挺水的,老师又不点名,去做什麽。”她看过绪东阳的课程表才过来邀请他,今晚法学和金融都没有专业课。
“不了,”绪东阳看了一眼表,说:“先走了。”
“哎……绪神怎麽就这麽难撩啊……”
“放弃吧!这个已经无数人尝试都失败了。”两名女同学笑着走开,去撩下一位男嘉宾。
绪东阳在第二排一个空位上坐下。
敲铃前,他又翻出谈丹青发来的合同看了一眼。
他最近已经开始学合同法,又在帮专业课老师做事,对合同纠纷比较熟悉。
谈丹青签约的合同他最近已经看过不少类似的。都是签约後不兑现承诺,要解约再摆了一道。轻则脱一层皮,重则直接断送整个品牌未来。
这种事见多了,其实也麻木了,见怪不怪了。但他绝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在谈丹青身上。因为他太知道,“丹心”这两个字,对她意味着什麽。
抱着这份警惕,他特意看得非常仔细,逐字逐句推敲。
谈丹青目前发来的主合同他并没有发现有什麽大坑,但听说还有一份补充协议。听老师说,很多坑可能挖在补充协议里。
“同学,”轻快的笑意响起:“这个位置有人吗?”
这是一门偏冷门的公开课,来教室的同学不算多,零散空出了不少位置,绪东阳便将黑色双肩包放在旁边的空上。有同学要坐过来,他便礼貌地将包提开,腾出位置,微微颔首示意对方可以入座,随即重新沉浸回密密麻麻的条款里。
让开了位置没多久,那女孩儿又请求:“同学,可以帮我开一下窗户吗?”
绪东阳从文件中短暂抽离,侧头看了一眼。窗户离那女生确实有点距离,推拉杆看起来也有些锈涩。他没有多言,起身几步过去,稍用力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让晚风透进来。
“谢谢。”对方道谢。
他简洁地回了声“不客气”,便坐回原位,用黑色水性笔标注一行关键条款,试图重新找回被打断的思路。
然而,几乎就在他刚沉入文字的下一秒,“同学,”那声音第三次传来,这次还递过来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这个瓶盖…能麻烦你帮我拧开一下吗?”
绪东阳的笔尖顿住了。
他并非没有助人之心,但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处理一份对谈丹青至关重要的合同,需要绝对的专注。这种接二连三丶目的性不明的打扰,让他心底无可避免地升起一丝被打断的烦扰。
他拧着眉,有些冷淡地擡起头。
暮色初染,开课前的教室人来人往,从阶梯教室窗槅跃进来的金色夕阳,静静地笼在谈丹青的米色亚麻雪纺短袖衬衫上。
她嘴角噙着笑,故意不看他,漆黑狡黠的双眼镇定地直视前方,坐在他腾出的空位上,向他递来一瓶矿泉水,脚上一双学院风黑色方头系带小高跟,故意轻轻在桌下踢着他的脚踝,勾住他的裤腿,悄无声息地往上卷。仿佛是全学校最漂亮最张扬的校花,在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欺负木讷沉默的书呆子。
绪东阳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念头在死寂的思维空间里反复横跳:“她来了?”和“她怎麽来了?”最後逻辑碎了一地,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绪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