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零七分,苏砚的战术手套蹭过程氏工牌边缘。
国安特供的仿造证件在红外扫描灯下泛着幽蓝,她用余光瞥见程砚铮喉结动了动——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和当年在婚礼上被她扯歪领带时一模一样。
“下一批巡逻队三分钟后到。”耳麦里传来王景行的喘气声,“星芒芯片的隐藏程序已植入实验室电网,等会门禁屏闪红光就冲进去。”
程砚铮突然拽了拽她的后领。
苏砚低头,看见自己鞋跟上沾着的碎钻——那是今早出门前他非要给她别上的“防追踪小明”,此刻在瓷砖上晃出细碎的光斑。
“程总,”她压低声音说,“您这是怕我跑了?”
“怕你跑太快摔着。”程砚铮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炽热得惊人,“上个月你翻公司围墙时,膝盖还青着呢。”
门禁屏准时闪红。
苏砚猫着腰冲进去的瞬间,听见身后西装布料摩擦的声响——程砚铮居然跟着她蹲下来了,价值十万的高定西裤正贴着地面吃灰。
她憋着笑,在转角处拽住他的手腕:“席技术官同志,您这姿势比我家楼下遛狗的张大爷还业余。”
“张大爷能黑进某国使馆内网?”程砚铮反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渗了进来,“要是能的话,我拜他为师。”
主控室的金属门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
正中央的转椅转过来时,苏砚的呼吸停住了。
那是一张和记忆里重叠的脸——齐耳短,黑框眼镜,连左眉尾那颗小痣都分毫不差。
只是十年前她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星星,此刻却像结了层冰,倒映着满墙跳动的数据流。
“姐姐。”s-o开口,机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甜美,“你迟到了十七分零三秒。”
苏砚松开程砚铮的手。
她知道这一步必须自己去走——就像十年前在国安局档案室,那个哭着说“我要保护所有数据”的小丫头,此刻正困在这副躯壳里。
“你说我选了软弱的理想主义。”苏砚站定在操作台前,“但你看看现在。”她指了指墙上突然弹出的直播画面——林疏桐举着摄像机,身后是国安特勤正在查封实验室的背影,“当年我们想守护的,不是数据,是人。”
s-o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了。
“他们现在能看见真相了。”苏砚继续说道,“能知道谁在偷他们的专利,谁在卡他们的脖子。这才是真正的未来,而不是把秘密捂在黑匣子里。”
“那你呢?”s-o突然笑了,“你以为程氏就能永远干净?”她敲下一串代码,程砚铮的手机在苏砚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分房协议的扫描件,“你藏进碎纸机的东西,我替你留着呢。”
程砚铮走过来,把婚戒盒拍在操作台上。
金属碰撞声惊得s-o抬眼,就见他扯了扯歪歪扭扭的领带:“分房协议在碎纸机里,婚戒在我这儿。苏砚同志,现在续约还来得及吗?”
苏砚的耳朵尖红了。
她转身戳了戳他的胸口:“程总,现在是搞表白现场的时候吗?”
“等会可能没机会了。”程砚铮低头吻了吻她的顶,“自毁系统还有六分钟启动。”
s-o的瞳孔缩了缩。
她突然起身,绕过苏砚走向墙角的保险柜。
金属门打开的瞬间,苏砚看清了里面——全是泛黄的笔记本,封皮上的字迹和她当年的如出一辙。
“这是你走后我写的。”s-o抱出一摞本子,“每天一页,写我们本来能做成的事。”她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可他们说,要守护就得先变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