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韫,你这种人,只适合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
乔韫不以为意:“大家如今不都在精神病院吗?你可真是‘聋子笑瘸子’。”
“九号实验体是否让你联想到六号实验体?”
“……这不是为了任务做出的提问。”
“这是。回答我。”
“是。”
没有鸣声,没有红光。
这个回答是真的。
小莫的手无声成拳,指甲嵌进掌腹。
“九号不是你的玩具,他是我丶是我们整个团队呕心沥血的作品,是承载着谛听计划未来希望的关键所在!我可以服从上级安排,配合你完成任务,但我绝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像对待六号那样,把他当作你追求刺激的牺牲品。我发誓,如果你再乱来,我无论如何也会阻止你。
“……乔韫,你当初,究竟是为什麽教唆六号自尽?”
小莫目眦欲裂,颈上隐有青筋暴起。
她对这些实验体拥有着“母爱”一般的本能,没有人认为不妥。
——除了乔韫。
她实在想象不出,人究竟在何种情况下,才会对这些异类産生责任心与“爱”。
这些东西和手机丶桌椅,甚至食物,没有任何不同,没了一个,还能再买……当然,这是对消费者而言。
对于“生産者”而言,它们便是维持生计的货物。
没有人会对货物感到不舍,对不对?
乔韫静静地听着,脸上最後一丝笑意消失,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没有回答最後的问题。
小莫也不敢继续追问。
测谎室的门无声滑开,压抑的空气瞬间流通。
小莫拿着打印好的报告和存有录像的U盘,先一步走出门,将其重重地拍在等候在外的江城子手里,看也没看乔韫一眼,径直大步离开。
江城子扫了一眼报告上密密麻麻的警示标记,没给出任何多馀的表情,将报告和U盘收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
“你的车,停在B区07号位。是以前你用的那辆,一直封存着。”
他将背上的挎包卸下,递给乔韫。
“还有你的包,检查过了,没少东西。”
她的车……那辆曾经代表身份和束缚的DT3V。乔韫接过钥匙,掂了掂挎包,里面那些算命用的八卦镜丶罗盘,以及几本翻烂的玄学书哗哗作响。
“我改变主意了。”就像小莫说的,乔韫“想一出是一出”。
“我要带九号走。”
江城子显然没想到乔韫会如此坦然地说出这个“计划”,下意识扶了扶眼镜,语气保持着平和:
“理由?”
“这是取得九号信任的最佳手段。”
“何以见得?”
“你给我安排的身份是‘礼仪老师’,这足够说明一件事:九号抗拒‘行为分析师’的活动,对吗?”
江城子点头:“是。他觉醒读心术後,与自己的行为分析师会过一次面,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拒绝配合实验。”
“因为行为分析师都是骗子,面上和善,背地里一心希望撬开实验体的嘴,以此汇报组织。”乔韫接话道。
“这就让拥有读心术的九号生出了戒心。”
江城子立刻理解了乔韫的意思,将她的言下之意点出。
“不错。所以要想再赢得九号的信任,就只能走一着险棋。”
“可你的这步‘险棋’,已经超过组织的可控范围了。”
乔韫倏然擡头,目光直视江城子,语气带上不容置否的坚定:
“难道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江城子哑然。
乔韫乘胜追击:“至少我这回出手,不仅让九号开了口,还为组织获取了‘九号读心术的副作用是头疼’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