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变出一头粉色小猪玩偶放在对面。
晚风凉薄,吹动烛火。
窗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地球按部就班地日月交替。
四周空空荡荡,整个房子都空空荡荡。
只要他不发出声音,好像全世界都空空荡荡。
他就那样沉默地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玩偶出神。
恍惚间小猪变成了一个小孩儿。
圆头圆脑圆肚皮,头上梳着一个喷泉似的小揪儿,拍着小手摇头晃脑地给他唱生日歌,那双滚圆晶亮的狗狗眼里燃着两堆比蜡烛还要亮的火。
“哥哥又长大一岁!哥哥生日快乐!我会永远永远陪着哥哥!”
“呲——”梁宵严把蜡烛浇灭了。
刨冰化成一滩水,他起身往外走,给保镖打电话:“过来接我。”
“回哪儿?”
“乾江别院。”
门“砰”一声关上,外面夜幕降临。
江水汹涌地拍打着堤岸,废弃大桥上空无一人,护栏上印着个大红油漆写的“拆”字。
远处轰鸣声乍起。
就见两辆黑色重机摩托车从水天相接的边际线中冲出来,一前一後驶入跨江大桥。
一个寸头男人在前面玩命飞奔,速度已然飙到极限,轮胎和地面摩擦出阵阵火星,车头不受控制地死亡摇摆。
他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攥住车把,试图稳住摩托,但车头就是和他较劲,他越攥就晃得越狠。
“刺啦”一声,车头打横,眼看要翻!
游弋从後面冲过来:“翘头!”
男人被吓了一跳,差点撞向护栏。
“赶紧翘头!你要翻了!”
男人鬼哭狼嚎:“怎麽翘?我不会啊!”
“不会你还骑车跑?脖子上顶的是皮球吗!”游弋破口大骂,从身後抽出根棒球棍。
男人以为游弋要砸他,大惊失色。
紧接着那棍子就猛砸向他後座!
“砰!”一声巨响,後车座整个被砸塌,前面车头瞬间翘起。
男人大头朝下,双手脱把。这个速度栽下来,他的皮球会像西瓜一样炸开。
千钧一发之际,游弋按住他的脖子同时一脚油门踩到底!
随着游弋的摩托猛冲出去,男人被顺势甩回车上,连人带车重重砸回地面。
车头回正,有惊无险。
男人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整个人呼哧带喘,连忙降下车速,滑到横在大桥中央的游弋面前。
“小游先生……”
他屁滚尿流地翻下来,“当年的事,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游弋皱眉看他,没有作声,像是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其实是听不见。
最後那一下冲太猛了,到现在耳朵还嗡嗡的。
对面的男人还在苦苦哀求,哇啦哇啦地光张嘴不出声。
游弋掏掏耳朵,从车上下来,把棒球棍支在桥边。
头发被风吹散了,漂亮的脸蛋上全是灰,眼下被划了一条细长的血线,一滴殷红的血流下来。
他嘴里叼着根青绿色的发绳,边走边低头,两手伸到脑後将及腰的白色长发拢起,高高地梳成马尾,薄薄一片人在风中立着,长发向着月亮飘荡。
“我只要东西。”